舒歌和墨流苏站在城门之上,看着那战马上,风华万千,肆意嚣张的男子,看着那耀眼的红色在风中飞舞着,那流动的弧度,那张弛的细纹,他的眉眼,他的笑意,他的冷嘲,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画中人一般。
他本就该是这样,就该是活在战场上的风云人物,他是天生的将才,他将一切不可能的局面,全都变成了由他操控的可能。
舒歌的眸子深深,光亮随着那抹红色而变得深浅不一,然而,那黝黑透亮的眸子,却由始至终,只落在那人的身上。
他的话,让人热血沸腾,又让人酸苦疼痛,如心遭万千蚂蚁嘶哑,想要抓住那痛楚,想要做些什么?想要阻止什么?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由着他痛,由着他痒,由着他酸楚难耐,由着他越咬越深,然后,认命的,开始享受那种痛楚。
墨流苏的眼里闪过惊艳,他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嚣张成这个模样,却又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他站在所有人都无法触摸的高度,然后俯览众生,高高在上,轻蔑的看着愚蠢的世人,嘴角讥讽的出声,然而,眼角,却带着怜悯。
或许是他低估了异世之魂的影响力,就这刚刚那一刻,他真的相信,燕倾天有一种魔力是无法让人忽视的。
他很能摸透人心,知道攻心为上,在这彻未开始的战争当中,其实他已经赢了。
杨子骄看着已经跟燕倾天站在同一战线的太古俘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骄阳如火,他却感觉遍体生凉。
目光闪过一丝懊恼,似乎他失去了什么?
然而,还未弄清楚,还未想明白就已经失去的,他又如何得知?
愤恨的瞪着嚣张至极的燕倾天,杨子骄很想就这样冲上去跟他决一死战,然而,他不能,就算是不忌惮燕倾天的实力,惶恐的,却是那城门之上,上万的冷箭已经瞄准了他的方向,若是贸然出动,只怕他的伤亡太大。
更何况,燕倾天在湘城之中,还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
明智的选择,当然是退后,退回营地再做打算。
太古三十万兵马不战而走,燕倾天知道杨子骄定是在等什么人?
不过,不战也好,今日她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出战,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她自然也就不需要继续晒太阳了。
一声令下,燕倾天便率先回城,十万战俘自动给燕倾天让出一条大道,他们许多人的眼里尚未擦干,然而,那殷切而坚定的目光,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彷徨和害怕,也没有了刚刚的迷茫和不安,有的,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凌厉,而那种凌厉,又成了崇拜和仰望燕倾天的一种尊崇。
显然,他们服了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大将。
做五月的俘虏,燕倾天的所作所为他们一一看在眼里,如此光明磊落的大将,不正是他们做梦都想追随的明主!
以前是沙尘蒙住了眼眸,如今,他们全都醒了,一个个顿时觉得精神百倍。
燕倾天满意的扬起嘴角,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当走到最后一个俘虏的面前时,燕倾天低头将视线落在余骁勇的身上,淡淡道:“可是满意你今日所见?”
余骁勇的目光少了以往的刺,然而,却是依旧狂傲得很,他不可否认燕倾天今日的计谋是成功的,然而,他却无法接受。
即便是七皇子并非将才,但至少他稳得住。
今日就算是换了他,这十万俘虏,他自然也是不会收的。
战场之利,取大舍小,三十万人马的安全,做为将领,自然是先保实力。
“你还是那么卑鄙?”余骁勇冷嘲道,将俘虏们的心理防线一一撤下,从一开始的好吃好喝招待,到后来索要的百万赎金,最后再免费相送。
他从未让太古士兵觉得,他们作为俘虏,将会被残杀,他给了他们希望,然而又将他们的希望打碎,又再将希望之火燃起,最后再被自己人无情浇灭。
如此反反复复,就算是意志坚定之人也会恍惚不安,更何况是做了将近半年的战俘!
燕倾天从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一切,每一步,该怎么走,如何走,他都一一做了预设,太古会不会败,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让人不安的答案。
他怕的,是父亲将来对上燕倾天,会跟他一样大意!
燕倾天不理会余骁勇的嘲讽,冷哼道:“说我卑鄙,还不如说杨子骄胆小!”
“你是第一个俘虏,也是今日最后一个俘虏,你看着他们一个个从你身边走过,可看出我安插了谁进去?”
“我给过他们机会,只不过是杨子骄不给罢了!”
“你也不用气恼,想必你父亲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未来的战局才更加有意思才是!”
听到这里,余骁勇意外抬眸,讥讽道:“你不是将我的尸首送去给我父亲了?”
“呵呵!”燕倾天轻笑,这一次连眼眸都亮了起来,很明显真的是开心了。
“我让人送了两条腿过去,你父亲就追着平南王打了一月,强攻下卢城,又弃城而去,原本八十万兵马,最后五十万不到,据说还受到了太古帝的责贬,若非如此,三军统帅,如何能轮到杨子骄?”
余骁勇听完,怒目而视,阴狠的喊道:“燕倾天!”
“你卑鄙无耻!”
“呵呵,卑鄙无耻如何?奸诈小人又如何?”
“龙鳞若想灭了太古,你父亲可堪比拦路之石,不除,如何前进!”
“本将军留着你,为的,就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