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泄了一阵,这一会都冷静了,黑蛋开口道:“盗跖是打家劫舍,但是,却从来没有在控制了局势之后,还杀人的!”
“况且,你知道我父亲生前说了什么话吗?”
二牛刚才藏在自家的地窖里,因为角度的原因,他虽然看到了妹妹的死亡,却是没有看到里正的惨死。
黑蛋将刚才的父亲死前说的话语复述了一遍,二牛的脸色变了。
“兄弟,刚才是我不好,对……”二牛满脸的歉意。
“还是不是兄弟了!”黑蛋给了他一拳,认真道:“兄弟,这种话今后就不要说了,若想救回我们的亲人,我们应该闹明白敌人的意图!”
父亲不在了,这个家他必须要撑下去,悲伤是懦弱者的权力!
二牛却是道:“不!”
黑蛋一楞,却见二牛沉声道:“这个容后再议,当下之计,我们要先出去!”
出去?
黑蛋这才是发现火焰已经越来越大了,炙热的气息逼得人都难以呼吸了。
两人出了村子,这才发现,那一群匪寇早已没影了。
也不知道他们带着那么多族人,是如何走的这么快的……
“二牛,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族人们?”
“莫不是哪一家贵族,需要找人耕作自家的私田?”二牛疑惑道。
这些年来,世家们的私产越来越多,需要更多的黔首耕作,是以,使用各种手段,从公室的市邑里面吸引野人,已经成为了各个家族的惯用手段了!
“不是!”
黑蛋沉声道:“若是大族需要人丁,却是不会杀人的,更不会做出了毁村的举动,他们只需要利诱即可!更何况,不要忘记了彼等还扮作了盗跖呢!”
二牛皱紧了眉头,就因为这个,自己和黑蛋打了一架……
等等!
打架!
二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道闪电闪过,他惊呼道:“黑蛋,莫不是他们是为了打仗?”
打仗是齐国的方言,意思就是打架。
“打仗?谁会闲的无聊杀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了打架啊!莫要忘记了,我等虽然是野人,但是,却是国君直属,屠村这件事,必然要被官府调查清楚的呢!”黑蛋摇头。
“你傻呀!”
二牛已经急了眼,他慌不择口道:“若是那些人是为了掩饰更大的阴谋呢?”
二牛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他抽丝剥茧道:
“你想啊,那些人扮作盗跖,杀死了小孩,却带着成年人走了,你说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这群人自甘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呢?”
“不要忘了,若是被君上得知有人屠村,那么必然要追究到底的!”
二牛这么一说,黑蛋也是醒悟过来,他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有一群人有不得不‘屠了小孩带走成年人’的理由,并且顺带将这一切转嫁给了盗跖……”
“对!”
二牛已经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
“那些人之所以假扮盗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杀死小孩,带走成年人……”
二牛伸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有点闹不明白敌人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只有搞清楚敌人的真正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身为野人的他们,莫说找敌人报仇了,就连伸冤的机会都是没有的!
他们若想报了亲人被杀之仇,只能借力打力!
想到了这里,二牛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他惊呼一声:
“我想清楚了!”
黑蛋猛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按住了二牛的肩膀:“快说!”
“必然是有一豪族,欲要对付另外一个豪族,但是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需要假借‘盗跖’的身份,来致对方于死地,但是,这栽赃也是需要尸体的,是以,我们这是池鱼之殃啊!”
“豪族?”黑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十五岁的他,嘴角已经有了一圈黑色的绒毛,虽然因为里正之子的身份,是以不怎么下田干活,但是,他的年纪看起来也是要比实际上更大一些的。
这也没法子,农村的孩子,总是要比城市的孩子更加老成一些。
“我记得,前几天去集市的时候,曾经听闻父亲和乡良人谈话,说是田家君子曾经自官道经过,莫不是他们……”
“咋可能!”
二牛惊呼道:“田家人那么好,若不是他们在收税的时候,使用小斗征收,使得君上三其二的税率,我等还能吃得上饭!田家如此仁慈,田家子怎么可能会杀我等?”
“若是有人杀他们呢?”黑蛋作为里正之子,也是知道一些风言风语的。
里正并不是士,最低等的士,都是乡良人呢,虽然里正距离朝堂之上,还是有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但是,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预备士的队列了。
当然,那是黑牛的父亲……
正因为这个身份,使得黑蛋知道了一些东西。
二牛愣住了。
田家是谁?
那是掌管全国赋税收取的大司田田家啊!
作为上大夫的他,难道还不能庇护了自家子孙吗?
“先不管了!”
黑牛已经打定了注意,他的父亲不在了,若是没有贵人的提拔,因为不曾成年的缘故,他很难继承了父亲的里正职务的!
他决定将此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田家君子。
不管那人是不是针对田家子的,他相信自己若是告知了田家君子这个事情的话,只要他哀求一番,以田家人惯来的心善,必然会让他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