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田逆这个提刀子砍人,从来不曾手软的猛将,面对左老的时候,却有着一丝丝畏惧。
田白诧异的扭头。
“仲父,你可是病了?”
咋回事,自家这个叔父,往日可是猛地一批啊!
他可是记得,这位叔父,可是能够与野猪搏斗的猛人。
当年田白只有七岁,有一天忽然收到一只野猪蹄子,细问之下,才知道这是田逆亲手杀死拖回来的。
这么一个猛人,怎么会这般的畏首畏尾呢?
病,病了?
田逆差点没有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左老却是面对田逆:“逆小子想说什么?”
“小白,左老,我今日早上,听闻了一个消息……”
田白停下了脚步:“仲父,你要说什么?可是与二卿有关?”
左老也是猛然停住,他转过身,双眼仿佛在放光,他看着田逆:“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田逆本能的一缩头,转瞬想想自己没有什么好畏缩的。
貌似……他才是田氏子吧?
左老只是客卿啊!
对!
就是这样!
田逆缓缓抬起头,他看向了左老的脸。
这是一张布满了皱纹,带着几许的老年斑,却依旧红润的脸。
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敢仔细的打量这些家老的脸吧?
此时,仔细看来,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啊!
除了那双眼睛之外。
……
这小子怎么了?
左老皱皱眉头,家主还在等着呢!
“咳咳!”他轻咳一声。
田逆一缩脖子,刚刚鼓起的勇气,荡然无存。
转瞬,就连田逆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为啥要怕左老咧?
他扭头一看,只见小白都没有对左老害怕啊!
实际上人之所以对某些人感到畏惧,除了了解少之外,更多的却是不曾沟通的原因,当然少年时的阴影,也是占据了大半的。
田逆越想越是觉得眼前的老者不过如此,他们之所以让人感到畏惧,是因为手中掌握着刑罚的权力。
但是,自己并不曾触犯了田氏宗法啊!
为啥要怕左老咧?
越想,田逆的腰杆挺的越直。
“左老,小白……”
田逆一开口,发现内心的畏惧已经荡然无存,他的话语也越来越流畅。
两人静静的等待田逆的话语。
田逆说出来的话语,直让两人脸色大变。
“我有故友,在熬氏为臣,今日早上,他派遣门下知会我,想要与熬氏牵线……”
“可是薛地的熬氏?”左老打断了田逆的话语。
田逆点头:“左老,正是卫鲁狭地的那个熬氏。”
齐国在卫鲁之间,有一片狭地,这个地方宽度只不过是五十余里,但是长度足足一百七十多里。
正好是被卫国和鲁国夹在了中间。
这个地方因为位置不好,是以没有什么大臣愿意将家族封地选在了这里。
是以,熬氏这个小贵族,就被排挤到了这里。
“熬氏?”
左老皱眉:“彼等想要投靠我等,这倒是要与家主分说!”
当即他开口道:“你将详细的情形说出来听听!”
实际上,这人今早来的时候,田逆是不愿意接受熬氏的投效的。
薛地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焦心了。
卫国虽然素来与齐国一心,算是齐国的小跟班,但是,鲁国却是与齐国关系不明朗啊!
再加上这个地方,距离晋国马陵,也就隔了卫国的八十里国土而已。
田氏若是接受了熬氏的投靠,一方面要再次与国高二卿起了冲突,一方面却是要保护熬氏的安危。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田逆继续解释今天早上的事情:“今日早间,我还不曾起床,便听到我那好友送来的消息。”
“却是昨天晚上,国高二卿设宴,召集一众大夫赴宴,就在酒席上,再次有三位士大夫被二卿夺占了五城,熬氏害怕自己的城邑被夺,正好我与那熬氏门客相熟,于是熬氏就拜托那门客,来探听一下咱们田氏的口风。”
田逆这么一说,两人都是明白了。
原来那熬氏是为了避祸,才找上了田氏的。
刚刚闹清楚事情的经过,田氏大殿就到了。
众人行了礼,然后各自坐下。
说了一些田白回来的事情,然后左老就说了熬氏想要投靠的事情。
田白这件事,是家族内部的事物,在说人都已经回来了,总不能再让他冒险跑回去吧!
所以,众人的重点,就放在了熬氏这件事上。
田乞揉了揉鬓角,人老了,精力难免不及。
刚才他等了田白一会,这一会却是有些犯困了。
他捏了捏鬓角,这才好受了一些:
“小白,你的意思呢?”
田白既然在这个时候,回来,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是以,田乞决定听一听这小子的意思。
毕竟,小重孙去年拿下了莒地,单单是这个事情,就已经彻底的奠定了他田氏继承人的身份了。
今后的日子里,田白只要没有大错,那么就必然会是田氏未来的掌门人了。
再说了,这小子是一个有规划的,这一点从他拉拢杞国,占据莒地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操作,就可以看出来了。
伴随着家主的话语,一众人都看向了田白。
“尊祖,诸位长辈,小子是这么想的……”
田白的声音清朗:“多行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