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等见过杏仁霜,不免赞了一回,远黛一笑,便道:“说起来,这杏仁霜也只是普通吃食,做成这样,除方便外倒也没有旁的!”她说着,便示意文屏出去沏了茶来。
文屏应着,这才捧了那水晶盅出去。
郭氏看看远黛,毕竟笑道:“九妹妹心灵手巧,当真世上少有!日后能娶到九妹妹之人,必是世上一等一的有福之人!”这话说的却是真心真意。
凌远萱在旁,不时看一眼陆维英,但此刻的陆维英却早顾不得她,只是时不时的偷眼去觑萧呈娴,看得凌远萱心下好生恼怒。此刻听了郭氏这话,这才稍稍回神,侧目看向远黛,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听说那日九姐姐与那睿亲王私下颇聊了几句,却不知到底说了什么?”
她性子原就娇憨,心中更藏不装,此刻竟是不管陆维英在旁,便问出了此语。
远黛闻言,不觉一怔,面上便现出几分尴尬之色来。她这里正想着该如何答凌远萱的话,那边萧呈娴却忽而笑道:“这是什么味道?竟这么香!呀!却仿佛有些杏仁味呢!”
这一句话,却立时便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开去。
远黛听得暗暗松了口气后道:“想来是文屏在沏杏仁茶了!”
萧呈娴闻言,便忙笑着过去,一把拉住远黛道:“妹妹屋里,最多这些媳吃食,这杏仁霜的方子,妹妹得空也得抄一份来给我,可不许藏私了!”
说话之间,笑语宴宴,直瞧得那陆维英又是好一阵双眼发直。一边的凌远萱原就一直注意着他,此刻见他如此。当真是既失望又气恼,恨恨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远黛知她这是在替自己转移话题,不觉感激的看她一眼,道:“瞧姐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怕不要以为我一贯敝帚自珍,拿着这些吃食当珍宝藏着呢!”
凌远萱在旁听得才要开口,那边帘子一动,文屏却已捧了黑漆托盘进来。见她入内,远黛忙自起身将她叫了过去。而后却亲手捧了一盅杏仁茶递了与郭氏。笑道:“大嫂且尝尝,看可合意否!”郭氏料不到她这般殷勤,忙笑着伸手接了。又连道妹妹客气。
远黛抿唇一笑,便又取一盅,却是轻轻放于陆维英身前:“昨日多蒙陆表哥好意,却还不曾谢过,如今我便以茶代酒。谢一谢表哥!”
陆维英见她如此,受宠若惊之余又不免心生愧疚,起身略谦,见委实谦不过方谢了远黛。
远黛这才回了头,又分别取了那杏仁茶递与萧呈娴与凌远萱,二人各自接过不提。端起托盘上最后一盅杏仁茶。远黛却似又想起什么一般的看向文屏。文屏跟她日久,自然早知她心中所想,因笑道:“适才还有两盅。我已请人送去给大少爷与大秀了!”
远黛这才释然,当下众人各自举杯,浅浅啜了一口。
茶一入口,郭氏面上便现出几分诧异之色:“妹妹这杏仁茶,倒与府中所制滋味颇不相同。除却杏仁的清香味道。却仿佛还有些花香,只是一时却说不出这花的名字!”
凌远萱在旁听得频频点头。陆维英尝着这茶也觉极好,亦在一边侧耳等着远黛解说。
远黛只是笑,便转了头去看萧呈娴:“不知萧姐姐可能说出这花的名字来吗?”
细细品味许久,萧呈娴这才不甚确定的道:“这花……莫非竟是茉莉?”
远黛听得便笑:“不料到了最后,竟还是姐姐最是嘴馋!”这话一出,众人便都明白,原来这杏仁茶内掺的,竟还真是茉莉花。
虽得了远黛的赞许,萧呈娴仍是无不诧然:“说起来,茉莉花在平京左近虽不罕见,但拿来入味,却还真不多见。且滋味竟这般佳妙,更令人意想不到!”
远黛笑道:“茉莉却何止可以入味而已c姐若然有兴,待明年茉莉开花时节,不妨试以茉莉窨茶,所制茉莉花茶滋味更是绝佳!”
萧呈娴便笑道:“妹妹既这般说了,我回去后少不得是要试一试的!”
喝过杏仁茶后,众人又自闲话一回。午时将至时候,前院萧呈烨终遣了人来寻陆维英。陆维英虽则还有些依依不舍,但也再不好多留,少不得起身去了。
既已午时,萧呈娴便索性唤人在郭氏这里摆了午饭,用过午饭,这才与远黛离了郭氏处。二人一路倒没说什么,及至入了远黛所住西厢,萧呈娴支退身边众人,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远黛:“九妹妹亲手端的杏仁茶,我只怕那陆维英难以消受!”
她与远黛,也算相处了不少时日,对她的性子已颇了然。更深知远黛绝非那种喜爱卖弄之人。正因如此,所以萧呈娴清楚知道,远黛绝不会忽然起兴想让众人尝一下她的杏仁霜。
而她今日之所以这么做的唯一原因,自然也就只在陆维英身上了。
见她已然看穿,远黛自也无意撇清,一笑之后,却道:“说起这事,其实姐姐却该谢我的!”
萧呈娴听得好一阵愕然,半晌摇头笑道:“说起来,那陆维英原是你们姊妹的事儿,怎么却忽然叫我谢你?这话却真真是风马牛不相及了!”
轻笑一声,远黛问道:“姐姐可曾想过今儿陆维英为何竟会突发奇想的去见我那大嫂?”
萧呈娴听得一怔,柳眉不免为之一蹙。好一会子,她才犹豫的道:“你是说……”
嘴角不期然的泛起一丝冷笑,远黛道:“他之所以往见我那大嫂,为的只怕是要打听一些关于我的事儿!他虽仗着有人撑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