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好疼,靠,竟然全都给她装泥土混合物!从三楼跳下去的时候,黎易倾总算反应过来,她被那些个军火贩子坑了……
黎易倾在晕眩感中睁开双眼,入目的不是她心中想的高级病房,而是石灰斑驳的篱墙!
难道她受伤期间基地都被炸掉了不成?
黎易倾艰难的坐起身来,环顾四周,一张床,两张一看就知道是自制的木桌,一个摆着水盆的木架子,床边的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杯水和白色的药粒,很简陋!
这里是哪里?头好疼!从三楼跳下去不是应该是手脚疼吗?黎易倾疑惑,正要伸手去柔不断突突发疼的额头……
这是谁的手?
黎易倾愣住了,小小的,才刚刚摆脱了肉窝,合起手掌,掌心还能传来柔软的触感,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
强忍住身上的不适,黎易倾下床走到水盆边上,踮起脚,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水中倒映着的小人,圆圆的杏眼瞪着大大的,似是受到惊吓,黑黑圆圆的眼中有些湿润,又长又卷的眼睫毛不时扑扇一下,小巧的鼻子,有些开裂的嘴唇,即便在水中也难掩苍白的脸蛋,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可以看出长大后的风华……
是她,又不是她……
那个模样太熟悉,熟悉到每日的梦中总能看到,夜半惊醒时,如同纠缠在灵魂深处的梦靥,没日没夜的纠缠不休,这分明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她的那个基地,可脑海里越来越熟悉的感觉……竟然是她小时候曾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个温柔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那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穿着简单的白衣,头发被编成辫子绑在身后,走起路来还一甩一甩的,脸上的神色是担忧,是心疼……
“妈……”
“小倾,怎么下床了?感冒还没好,快点到床上躺着。”那人看到站在脸盆旁边的黎易倾,赶紧把手里的碗放下,想要把黎易倾抱到床上去。
“妈……”
“你这孩子,现在知道撒娇了?”妇人没有发现异样,只当是孩子难受撒娇,也没注意到为什么从来都叫她“妈妈”的女儿今天却只叫她“妈”,没注意到看着她的小人眼里的震惊还有喜悦……
“妈……”黎易倾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她只希望,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醒了吧!
“乖乖的,你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黎易倾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她旁边的女人。
黎易倾,这个名字在华夏没什么人知道,但在国际上知道的人却不少,佣兵的头头,出任务以来就以高效率和高成功率响彻黑暗世界,他们只知道黎易倾无父无母,代号“倾天”,只要你出钱,大到暗杀小到做保镖,她都接!
一个女人能够在能人辈出的佣兵界打出一片天,而且保持顶尖地位,想来也知道多难,就是这样一个人,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因为孤独所以强大……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黎易倾其实是有父母的,只不过是失踪了,因为寻她而失踪,现在换了她来寻他们。
也许是被黎易倾那样焦灼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妇人点点黎易倾的额头便出去了,也是,要是躺在床上的人换成一个男子,非得被当做sè_láng给抓去警察局不可。
黎易倾没有出声挽留,视线就这么随着人消失在门口,屋内又静了下来,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黎易倾伸出手掌看着掌心,这个时候,她才十岁,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依旧“病着”,整整两个月,昏睡不醒,她的父母四处寻医,走访乡县,然后一去不回……
说来讽刺,她的父母失去音信的第二天她便醒了,有了某种力量,正当她欢喜的想要找父母炫耀的时候,迎来的是她被卖给一个山区老头给他的儿子做童养媳的命运。
理所当然的,她逃掉了,新得来的力量,她还不懂得控制,那个老头死在了山上……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除了粘稠的血液,还有的就是恶心!
她当时不谙世事,父母把她养得太天真,先是父母失踪,再是被贩卖,还能如何?她捡过垃圾当食物,和人打架也只为了一个馒头,黑天冷火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低泣。
幸而,她撑过来了,在外漂流的一年里,她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审时度势,什么叫强者生存。
回到这个桃县,却发现可以依赖的人死的死去的去,留下的都因为怕被她缠上而躲开远远的,真正是成了丧家之犬啊……黎易倾讥诮的笑笑……
生存是什么?
如废物一般的死去,或是站起来活着!
黎易倾选择活着,所以当时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黎易倾在涉黑那条路上越走越远……
你说国家?
别天真了,一年的流浪,黎易倾还看不清楚?
90年代,最不缺的是命,不说是官场沉浮、商海浪潮,第三世界国家内乱不断,身为这些国家的大哥自然得出面调解,而这时的华夏国才刚刚开始起步,国内的一些殖民国家正一点点的撤离出去,国家哪有那份闲心管这些“小事?”
在那个年代里最不缺的就是被翻起来的浪潮打压沉溺……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孤儿。
是的,是孤儿,当时的她,再不愿意承认,她也只是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浪儿!
可是现在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