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淑薇站在花厅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被围在中央的如锦,她眼中满是嫉妒和愤恨。
凭什么!
一样是临安侯的女儿,凭什么慕如锦能够如此受欢迎,就凭……就凭那张好看的脸吗?
肤浅!愚不可及!
心里虽然那样想的,但她却仍旧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方方的轮廓,再想到那用香粉也遮不住的蜡黄肤色,不由更加沮丧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美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多么重要。
假若……假若她生着一张慕如锦的脸,那十一皇子必定早就注意到她了。
沮丧和委屈过后,又升腾出一股不甘来。
慕淑薇恨恨地想,“我的母亲可比慕如锦的母亲好看多了,只是上天不公,让我的容貌随了父亲!我命已不由我,但慕如锦的命,我却能插手。”
她目露凶光地望向慕如锦,“我要毁掉她的脸!我一定要毁掉她的脸!”
自己做,当然不可能。
难以达到,风险又高。
若是被父亲发现,那她就真的毁掉了。
可若是假借别人的手……
事成便坐享其成,事败,那也与自己无关。
她用力地咬了咬牙,悄无声息地从花厅退出,仿佛从未在此逗留过一般。
慕淑薇以为慕如锦是不会留意到她离开的。
但心存谨慎的如锦并没有错过花厅里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她笑着问身旁的慕淑蔷,“二妹,你不跟着三妹一块儿出去吗?”
慕淑蔷淡淡一笑,“大姐说笑了,她是她,我是我,我为何一定要跟着她?”
她睫毛微微一闪,语气也凝重许多,“再说,我跟在大姐的身边,三妹若真的犯起傻来,我也能抵挡一二。”
如锦挑了挑眉,“犯傻?”
慕淑蔷苦笑一声,“她那不服输的性子,怎么能任由大姐今日在绮年长公主跟前出风头?必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的。”
她摇摇头,“只是我并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我只希望她看到我在你身边,做事能有所顾忌,还念着最后一分姐妹情。”
好在今日没有男宾,绮年长公主邀请的都是京都城的未婚贵女,一帮女孩子在,耍花样也无非就是那几样,不会有更过分的事。
慕淑荇犹疑地问道,“二姐,那你不跟着三姐阻止她吗?”
慕淑蔷摇摇头,“她比我聪明,有的是方法在我没留意的时候使坏,跟着她没有用。”
她目光微微有些担忧,“绮年长公主府有一条湖……今日虽然冷,但天晴,说不定晌午公主来了兴致,会让大家一块儿泛舟湖上,吟诗作词。去年,前年,大前年,都有贵女从船上掉下去了……”
如锦眉头皱得紧,“都有?”
她会水,而且水性很好,所以一点都不害怕有人会推她下水。
若真不得已的时候,她甚至愿意自己跳下去。
让她吃惊的是,既然每年都有贵女落水,为什么绮年长公主还要乐此不疲地泛舟呢?
冬日,就算阳光再暖,也根本就不是泛舟的好日子。
慕淑荇撇撇嘴,“说是没站稳,要么就是挤作一堆不小心,反正总有说辞。”
她顿了顿,“长公主的画舫上都配有会水的婆子,落水的人只是吃一场苦,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事后都会收到绮年长公主的厚礼,长公主甚至还会亲自给介绍一门贵亲,所以,那些人和家里人便都没有闹过。”
闹?其实也没法闹。
虽然说不好是真的意外还是被人所害,但也没法再追究了。
而长公主又不知道这些。
换句话说,就算她知道,难道还能追究长公主的不是?
绮年长公主可是陛下除了晋王外唯一在世的手足,而且,和晋王不同,长公主只是女流,并不参政,所以格外受到陛下的隆待,在朝中地位超然。
如锦的目光现过几分迷茫。
绮年心思细密,府中发生这样的事,她必定是知道的。
可她仍然纵容这样的事发生,必有她用意。
是……为什么呢?
原本来看绮年,不过是存了要看望故人之心,她与绮年的交情不浅,对那个从前总是缠着她亲热地叫她庆阳姐姐的小女孩,她心存柔软。
可现在,绮年身上仿佛围绕了一层又一层的谜团,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楚。
她目光微微一动,“今日的午宴设在哪里?”
慕淑荇想了想,“挽阳阁。每年的午宴都在挽阳阁。这会儿人还没有来齐,等人齐了,便会有宫女姑姑引我们过去的。”
她顿了顿,“二姐提前走了,想来是先过去了。”
如锦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门口忽然起了一点响动。
她抬头,看到穿着南疆特有服色的蓝氏少族长蓝麒麟正踏门而入,而正如临安侯说的那样,蓝少族长的身边也围拢了不少贵女。
如锦目光微垂,“很好,想见的人终于来了。”
许是因为一身男装的如锦很惹人注目,而红色又十分抓人眼球,蓝麒麟一眼便就看到了她。
蓝麒麟没有走过来,但却还是对着如锦轻轻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慕淑荇点了点人头,“差不多齐了,现在就差安国公府的两位小姐没来了!”
如锦微微笑了起来,“安国公府的两位小姐?也需要参加这样的花宴吗?”
鲁国公退隐朝政。
郑国公廉颇老矣。
陈国公沉迷仙道。
只有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