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在秋风的裹挟下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浇到冉少棠全身。
少棠无奈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歪头瞅向成乙。
如此身高差下,他高高举着伞,屁用没有。
“二师叔,咱回去再说分给谁行不?不过,分给谁都不分给你。”
说完,少棠加快步伐,小跑着上山去了。
反正都湿透了,索性早到家早结束这种淋雨的折磨。
身后徒留茫然
秦晓月听到雨声响起,一早就等在廊下,远远看到有个小小身影穿过竹林跑进庭院,她赶紧拿了伞冲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带了伞?浇透了啊。”
少棠脚下没停,嘟囔了一句秦晓月也未听清,待她回头,小公子已经跑上二楼。
药王殿的规矩是,小公子不召唤,谁都不能进她的寝居。
秦晓月正想去膳房通知阿父煮姜汤,举着伞的成乙晃荡进院。
秦晓月看到他手中的伞,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成山主真是的,跟个孩子抢伞。小公子若是病了,婢子定会告诉宗主去。”
成乙正大力甩着伞上的雨水,闻听此言,愣在原地。这还怪他喽。
一盏茶的功夫,秦晓月就把早就煮好的姜汤端到前厅。
成乙喝了两口顿觉全身暖和起来,少棠换好衣服下来,兀自端起一碗热呼呼的姜汤一饮而尽。
成乙这才腆着脸凑过去:“师侄要不要再喝一碗?”
少棠放下碗,早就忘记了刚才打伞的那段,却重提分钱的话题。
“师叔,你一会儿借我你门下的纪纲师兄一用,可否?”
“他?可以啊,不过,你想让他做什么?”
“满师兄不在,我想让纪师兄帮我把账算出来,看看境山投资咱钱庄的人,每人要分走多少利润。”
成乙不赞同:“现在就分?那些钱不留着还有大用。分下去了我们手头所剩就不多了。万一有事需要应急该怎么办?”
少棠理解他这种担心,不过,她之所以要分一部分利润下去,一是心中早有打算,二是她手里有一笔钱一直没动。
钱庄开张前终九畴送到她屋里来的。
一大箱子---黄金。
她知道他有钱,却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起初她不想要,后来终九畴成功说服了她。
理由就一个,你开钱庄我是客人,哪有东家赶客的道理。
金子是收下了,她也写了收条,却一直犹豫着没入账。
这笔钱就是她目前敢分利润的底气。
“师叔,山里的人信任咱们,都把家里仅有的余钱投到了钱庄,这笔钱是我们开钱庄的启动资金,虽然不多,但没有他们的投入就没有我们的开始。如今第一笔进项已经到位,我想让大家都跟着开心一下,省得他们提心吊胆的,连上工都无法专心。”
成乙听少棠说得冠冕堂皇,突然觉得有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他被骗怕了,总觉得这小家伙逮到机会就会算计自己。
少棠从成乙的眼神中猜出他的心思,嘿嘿笑着没接话。
傍晚时分,成乙派晓月到震峰把纪纲招来。
纪纲早就想跟着师父去千门镇的钱庄里见见世面,听到师父召唤,他放下碗筷高兴地跟着秦晓月来到了药王殿。
少棠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了满悔腾抄过一份的帐本递给他。
“纪师兄,师叔说你头脑清晰,是众弟子中最聪明的,有笔账烦请你帮我算算,可好?”
纪纲深知冉少棠此时在境山在药王宗,在师祖与两位宗师面前的地位,听到她开口有求自己,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成乙在一旁看着,少棠让纪纲算一下,账本上凡是在册的人,每人按投资金额的百分之十,配给利息,大概要多少钱。
纪纲翻了翻账本,脑子飞快地算了一下,说道:“你们先去忙其他事,过会儿我算完了喊你们。”
少棠第一次让纪纲帮自己算账,心中还有些不放心。
不过,阿父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请他帮忙,就要信任他。
为了不影响纪纲,少棠与成乙去了侧面的偏厅。
坐定后,少棠开门见山地问成乙:“师叔,三师叔那产的粮食你都存放在何处?”
成乙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送到了嘴边,慢慢啜了一口后,他放下茶盏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师叔,你是不想两国贸易的事推进下去了?”
成乙没听懂,眨眨眼,沉默着。
少棠进一步解释道:“涧城闹灾正缺粮食,我问过三师叔,咱们境山种的粮食多得吃不完,都被你存起来了。现在正好拿出去卖个高价。”
成乙恍然大悟,“哦,你这是发国难财。不妥不妥。”
少棠白了他一眼:“哪来国?那是周饶又不是高兮,再说,我又不卖给百姓。他们也买不起呀。”
“不卖他们你卖给谁?周饶的官府还会这么好心高价收粮救济百姓?”成乙不信。
少棠心道,眼前就有一个愿意高价买粮的人。
宗政慎不是爱民如子吗?正好狠狠敲他一笔。
“师叔,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卖出去,而且绝对是最合适的价格卖出去。”
成乙想了想:“这个我做不了主,还要问你师祖我师父他老人家。这些粮食存着是备不时之需的,他老人家一直不让动。”
少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