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石柱土司?”
云昭看看冯英,低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冯英点点头道:“我会尽力劝说秦将军,希望石柱土司莫要作出螳臂当车的事情来。”
云昭继续道:“以后,石柱宣慰司将不复存在,那里只会有州府。”
“石柱土司府能否存在?”
“占地是否超过了千亩?”
“没有,寨子很大,却居住着很多人,土司碉楼占地不足十亩,加上城墙,也不过三百亩。”
云昭想了一下道:“他们可以保留祖产,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冯英道:“那座碉楼应该想办法拆掉,不管从地势,还是兵家视线来看,那座碉楼存在,就是一种很大的威胁,妾身建议,依旧用大明‘改土归流’的政策,命马氏一族搬来关中。”
云昭瞅着冯英道:“你没必要这样做。”
冯英摇头道:“此事要是妾身提出来,石柱土司或许还有存活的可能,一旦高杰他们进入了蜀中,以咱们蓝田军中的习惯,马氏一族一旦反抗,定然是灭族之祸。”
钱多多在一边道:“石柱土司所辖之地太贫瘠,妾身建议,还是全族搬到夔州比较好,反正夔州现在人烟稀疏,正好容得下石柱土司。”
云昭觉得自己两个老婆想的比自己周全。
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就应该有大一统的气象,就不该留下一些边边角角的遗憾给后人。
如果开国者都不能完成的事情,留给后辈们之后难度会加大。
就像一小块肿瘤,如果快刀斩乱麻一般的切除掉,不给他留下长大祸害整体的机会,从长远看,不论这个肿瘤切得多么的痛苦,也不可能比他长大之后再切更坏。
在这个前提面前,一切的情义以及尊重都显得无足轻重。
将生存艰难的山区百姓迁徙到生活相对容易,交通相对便利的地区生活,是蓝田县一直在执行的一项政策。
这项政策可以很好的保证百姓的生活水平,同时对加强管理也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深山老林,就该留给野兽们生活,而不是让人在那种环境里苦苦求生,这样对野兽不好,对百姓也没有多少好处。
在跟冯英,钱多多商量好之后,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钱少少去羁縻马祥麟。
蜀中本来就有大批的蓝田势力,在不动武的情况下,对石柱宣慰司进行经济封锁很容易办到。
韩陵山认为,马祥麟的野心其实就是蓝田县喂养出来的。
让一个食不果腹的穷苦地方变得有东西吃,有衣服穿,这是一种恶。
现在,当石柱宣慰司重新回到贫穷状态,马祥麟或许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了。
楚楚笑嘻嘻的带着自家的穷亲戚们吃了最后一顿条子肉之后,就奉送了很多礼物,送这些穷亲戚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些穷亲戚们都很满意,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最后一顿条子肉大宴,是他们十年之中吃的最后一道大宴,直到马祥麟在石柱的统治因为贫穷分崩离析之后,他们才再次吃到了美味的条子肉。
张国柱回来了,云昭设宴欢迎。
这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在见到云昭的第一刻,就问自己下一个工作是什么,他对云昭置办的酒席嗤之以鼻,还说,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顿吃食,而是工作!
在他看来,喝酒就是喝酒,每人抱起一坛子酒一口气喝完就算完事,因此,他匆匆的喝了六坛子酒之后,在清楚自己的新工作内容之后,就走了。
瞅着张国柱微微有些摇晃的背影,云昭瞅着在座的,韩陵山,钱少少,段国仁怒道:“你们看看人家!”
韩陵山剔着牙齿道:“这人将来一定会累死的。”
云昭却冷冷的道:“可是,全天下人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韩陵山怒道:“我也能!”
云昭指着秃山后面的一座石头山道:“如果你们真的达到这个地步,我会下令把我们所有人的头像用那座山雕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