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蓝田碑!”
云昭进城之前,被钱多多跟张国柱领去了一个地方,这地方遍地都是烧焦的骸骨,中间有一座巨大的石碑矗立在那里十分的醒目。
“这些骸骨是什么人的?”
云昭的马蹄踏碎了一块烧焦的人腿骨,这才发现这些骸骨都是人的骸骨。
“建奴的,卓啰甲喇以下一百二十六人,无一逃脱。”
“收拾干净,不好看。”
“是!”
张国柱答应一声就迅速的安排下去了。
云昭绕着石碑转了一圈道:“怎么一个字都没有?”
钱少少道:“等你题写呢。“
云昭瞅着高大的石碑道:“等战后再说吧。”
张国柱道:“我们需要此碑来提升士气。”
云昭摇头道:“这座碑是用敌人的尸骸为基座树立起来的,那就需要我们自己用鲜血来浇灌,才能万古长青。”
说完就走向了不远处的蓝田城。
这是一座红底青顶的城池,底座为红砖砌造而成,城头部分却是一水的青砖。
云昭站在城门前看了良久,最后指着城门上的‘蓝田城’三个字道:“莫要辱没了这三个字。”
张国柱道:“如何会辱没呢?”
说完挥挥手,云昭就看见有无数的大炮管子从垛堞缺口处探了出来,直指蓝田城前的空地。
张国柱再挥挥手,马面位置上还有更多的霰弹短管炮探了出来,看的出来,只要这些短管霰弹炮开始轰击,正面靠近城池的敌人将没有存活的可能。
云昭看了一眼道:“就这些?”
钱少少道:“瓮城里可以埋伏五千骑兵,一旦敌人被大炮轰击的乱了阵脚,骑兵就会在火炮的掩护下出城追击,争取将攻城敌军完全彻底地消灭在城下。”
张国柱又道:“我们的火炮阵地不仅仅只有这些,在城池的四个角上还有四个取土烧砖之后留下的巨坑,我们在坑里注满了水,水坑中间有一块留有一块空地,空地上修建了四座碉楼,碉楼上各自安置了六门火炮,中间以软桥与城池相连,有了这四座碉楼,敌人想要包围我蓝田城就至少需要二十万以上的兵马。
即便敌人有二十万兵马围城,我城中还囤积了不下四十万担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我城中人吃用两年之久。
更不要说,我们的防线是从桑干河西岸就已经开始了,自桑干河西岸开始,我们这些年修建了六百二十处碉楼,岳托想要攻击我蓝田城,先用血染红这五百里长的道路吧。”
云昭笑道:“这些年来,蓝田县动用白银一百一十三万两,粮秣十七万担,动员人手超过十万之众,方才有这座城池,现在到了我们看成果的时候了。”
钱少少叹口气道:“咱们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十七万担粮食可修建不出这样的一座城池来。
这三年以来,光是满清通过张家口商贾投注在蓝田城上的金银就不下八十万两,粮秣更是超过了十五万担,尤其是宝贵的筑城工匠,满清就派来了三千两百余人,
这两项合起来,这座城池几乎就是用银子铸造的一座城池。
是我们两家用全部的心血打造的一座城。
我们会用这座城让满清流干最后一滴血。”
云昭笑吟吟的瞅着钱少少道:“满清派驻这里的官员呢?”
钱少少道:“三百八十七人已经全部斩首。”
“有人逃出去了吗?”
“这个难以避免。”
云昭闻言再抬头看了一眼蓝田城三个大字就打马进了城池。
岳托兵马抵达张家口之后,果然没有进驻张家口,也没有将剩余不多的数万奴隶押送进张家口。
自从听说张家口被马贼屠戮一空之后,岳托的计划中就再也没有了张家口的位置。
他是一个极为果决的人,事不可为便不做他想,他从不认为一支蒙古马贼就能在大清这头猛虎的口中夺走皇帝酝酿多年,寄予厚望的归化城,这对大清来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
鲍承先的全族男丁已经被盛怒的陛下下令斩首,女子给披甲人为奴,卓啰甲喇也被剥夺所有荣耀,收回之前的所有赏赐,重新编入牛录听用。
多拉尔·杜富一族由上三旗降为下三旗众,剥夺他的巴图鲁名号,并收回原本已经由他长子继承的甲喇额真职衔。
范文程判断错误,导致满清朝廷以为多拉尔·杜富的战死为明军所为,放弃了继续追杀马贼的行动,此为滔天大罪,被皇帝下旨夺去了所有官职,全族收押老哈河老营,发往岳托军前听用,若不能将功赎罪,等待他全族唯一的下场便是为披甲人奴。
因为归化城的丢失,大大的打乱了黄台吉的军事部署以及期望,原本满清征伐大同宣府不易,屡次进攻这两处要害之地,屡屡因为路途,粮草种种原因不能长久围攻。
如果,归化城驻守一支大军,就能威胁宣府,大同,与蒙古王公合兵一处,未必没有攻下这两处重地的希望。
最让黄台吉不能忍受的便是——有宣府,大同守军的存在,满清大军就不敢肆意进出大明腹地……
范文程接到归化城变作蓝田城的消息之后,如五雷轰顶,苦苦哀求黄台吉将他发往岳托贝勒军前听用,对于家人被困老哈河一事,他反而不是很在意,此时此刻,他只想着将蓝田城与蓝田县的关系向皇帝禀报清楚,并且不惜日夜奔驰,只想着让岳托重视蓝田城,莫要将关中蓝田县的贼人当做普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