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都爱哭的。
但她不行。
即便要哭,也不是现在。
玉容觉得近来自己有些奇怪。
想当年父亲死时,她也没有留下一地眼泪。
怎的到了如今这般时候,却时常感慨,泪眼涟涟?
就在玉容神游之际。
主帐的门帘再度被掀起。
走进来的,是思枫的贴身近卫。
正是方才他吩咐赶车徐行的那位。
“小的禀二部公思枫大人之名,特地从震北王域取来了特酿美酒,曲居士。”
这名近卫一进帐中,便单膝下跪,对着玉容说道。
玉容瞟了一眼芷文。
发现此人神态依旧。
甚至还配合的露出了几许欣喜之色。
“快拿上来吧!”
玉容吩咐道。
这话本该由思枫来说。
但玉容能看出思枫的身体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
眼下能强坐于此,怕是已经使劲了力气。
怎么还有多余的心神拿来说话?
起码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上酒’,还用不着他开口。
近卫知晓自家主子思枫和这大部公之间的微妙关系。
因此也不等思枫开口点头,道了一声是后便转身走出营帐,搬酒去了。
不一会儿,整整两大箱就便放在了主帐中央。
“这就是我为各位准备的第一件惊喜,号称震北三绝之一的,曲居士!”
思枫左手藏于案下,奋力坚持着。
右手指着帐中的美酒,朗声说道。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
但却是说的很大声。
尽显这草原人的豪爽与坦荡。
实际上思枫却是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他焉能不知,这说话若是慢一些,轻一些,自己受的累也少些?
但若是那样的话,反而会被芷文看出异常。
不如就这般放亮了声嗓,好不拘束。
借着这声音的反震之力,好似还能让颅中的疼痛,暂时减轻些。
“三部公真是费心了!早就听说这震北王域的‘曲居士’号称是天下珍酿,被震北王上官旭尧列为三绝之首。不瞒各位。在下也是嗜酒之人。像‘曲居士’这般美酒,早就已是垂涎三尺了!今日借着大部公宴请王域列为的机会,真是让在下也跟着沾了光!”
思枫话音刚落。
还不等这王域商队之人道谢。
芷文立马就回言如此说道。
“二部公严重了!既然都是好酒之人,酒便已不什么珍贵之物,珍贵的是酒友之间这般酣畅淋漓的赤诚啊!”
思枫说道。
侍从们已经把这‘曲居士’分发完毕。
思枫端起一杯,先对着商队之人逐一敬过,再对着玉容微微示意。
随后却是丝毫不理会芷文,兀自一饮而尽。
芷文笑了笑,并不在意。
也随着众人举起的酒杯,饮下了这杯‘曲居士’。
不过这酒一入口,芷文却是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这‘曲居士’也过分寡淡了些!
他虽然知道王域内的酒,通常酿造的要比草原之上的更加精细。
但也不至于如此寡淡。
若是这‘曲居士’当真是这般口感韵味,这震北王上官旭尧又怎么会把它定为‘震北三绝’之首呢?
芷文抬头一看。
不但是他。
就连那震北王域的商队,以及大部公玉容都面露不解之色。
显然也是因为这酒的问题。
当下心里便多了几分坦然。
这可不是自己的舌头有问题,毕竟不止自己一人皱起了眉头。
那些商队之人怕是早就知道了名堂,但他们是客。
客随主便,怎么好意思随意开口?
但自己若是还假装糊涂,却是就说不过去了。
何况他觉得这是一个让思枫出丑,探其虚实的大好时机!
“敢问三部公,这酒当真是‘曲居士’?”
芷文指着酒杯问道。
“当然了!这就是货真价实的‘曲居士’!”
思枫说道。
玉容也尝出了酒味不对。
虽然不是草原之酒,但也决计不该是‘曲居士’。
“唉……”
芷文听罢思枫言语之后,叹了口气。
“这三旬酒未过,二部公怎的就突然长叹?”
思枫关切的问道。
“是我失礼了……不过在下只是叹这王域之内尽是些土鸡瓦狗之物,沽名钓誉之徒啊!”
芷文微微仰头,故作深沉的感慨道。
“二部公何处此言呢?”
这句话却是引得那商队领队有些不满。
他虽然不会直言顶撞,但如此委婉的一问若是再不开口,可就把震北王域的面子尽皆丢尽了。
对于他们日后的发展,却也是没有好处。
你敬人一分,人自会还敬。
但你若退一步,必得再退三五步才能弥补。
商人重利。
这般计较算盘却是打的最好。
芷文心下暗喜。
他就在等这商队之人开口。
若是他们不开口,思枫玉容也不接话。
此事便就能被这样一带而过。
但现在这商队之人一接上话茬。
自己却是必须得说下去。
即便是你大部公玉容也不好追究我什么。
“当然我不是说列位贵客,我只是觉得这‘曲居士’有些名不副实……这名字倒真是如雷贯耳,直上九霄云天外。但怎么喝到嘴里,滋味有些寡淡呢……好似还不如我草原的浊酒!”
芷文说着又喝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