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擎夜喘了口气，又继续诚恳道：“儿臣心底其实也万分喜欢那雪狐，怎么会恶意纵犬伤她，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因我而起，儿臣心甘情愿受罚。”
短短颠倒黑白的几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璟帝怎么会信他的鬼话连篇。
他坐在太师椅，冷眼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沐擎夜，“夜儿，这些话，是萧贵妃教你的吧。”
沐擎夜暗道璟帝怎么会知道他和母妃之间的商谈，但是明明被戳破，他却矢口否认。
扬起头，脸上带着懵懂，“父皇您在开玩笑吧，母妃教我什么了？”
璟帝没有道破，他心知肚明的啜了一口茶水，心中的怒气蒸腾，再也压制不住。
“啪——”手中茶盏脱手，狠摔在地。
“还装蒜？”
“那黑獒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圈养的暂且不提，朕倒是要好好问问你，今日如果不知朕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就让那黑獒把衍儿养的雪狐给生吃了？嗯？”
沐擎夜被那茶盏碎地的声响震得心尖一颤，冒着热气的茶水都有几滴溅到脸上，他也没敢躲。
心里头却一直暗骂璟帝偏心。
不过是一只宠物罢了，说到底，也只是个牲畜而已，有什么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深宫大院，他这个受宠皇子，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牲畜？
萧贵妃还让他低三下四的在璟帝面前认错。
他蹙着眉尖，俊逸的脸庞有些不甘，咬牙不认自己是故意的，“回父皇，那黑獒自己突然发狂过去要雪狐的，这事与儿臣无关。”
“真是冥顽不灵！”璟帝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直接站起身走到沐擎夜身前，“夜儿，你站起来。”
那语气很是意外的平静，沐擎夜以为璟帝放过他，就面上带笑的站起身。
娘说的果真不错，只要按照她说的做，父皇就会原谅自己。
但是这次，一向有把握的萧贵妃却是失策了。
璟帝看着沐擎夜这副眉开眼笑的模样，气急之下伸手就狠狠给了他一把巴掌。
“啪——”直接给他扇飞了出去。
定睛一看，沐擎夜脸上已经多了一道明晃晃的红色掌印，可见用力之猛。
一旁的刘公公战战兢兢，观察事态发展，见璟帝这般不留情面，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夜儿！！！”萧贵妃一声心疼到极致的嘶吼，就俯下身把人扶起来，眉眼盛怒又悲切的瞪视璟帝。
“皇上，夜儿他还是个半大孩子，这次就算是他做错了，您难道还要不给他机会改正么？”
“半大孩子？”
璟帝皮笑肉不笑，“十几岁……尤其是皇家子嗣，已经该是独当一面的人了吧。”
他凝噎望天，又缓缓垂目敛神，“朕像他这般年纪，已经跟随先帝上北方战场厮杀劲敌了。”
萧贵妃小声辩解，“可现在是和平年代，夜儿哪里需要面临那些生死之间，臣妾只希望他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做个孩子。”
璟帝见她护沐擎夜像是命根子似的，又想起了她对沐衍之的态度，心中滋味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