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莲如实回答道:“大学的时候,是校友,他是高我两届的学长。”
“真的吗?”池老太太忽然来了兴趣,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依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说说看,你们的初遇是什么样子的?”
依莲茫然地摇了摇头,坦诚道:“不记得了。”初遇,很美好的用词。只可惜,她和他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怎么会有什么初遇和相识过程呢?
“我记得。”池强昊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依莲,笑道:“奶奶,说出来您或许不相信。我们在大学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她的告白。”
此言一出,不仅池老太太惊讶,连依莲都震惊非常,她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时间是你刚进入大学那一年的中秋舞会前夕,想起来了吗?”池强昊耐心地启发她:“地点是憩园的大榕树下。”
在他的启发之下,原本了无踪迹的记忆慢慢被翻找了出来,依莲终于想记起了当时的情形:
中秋前夜,朗朗明月洒照大地。憩园里明亮如昼,只有大榕树下是影影绰绰的暗。
年少的依莲缓步走入大榕树笼罩下的暗影中。
“学长,您还记得我吗?”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喃喃出声:“我就是当年你曾经”
“哼,连话都不会说还来告白?”一个男子的冷冷的声音把原本一直以为四下无人的依莲吓了一大跳。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一个黑衣黑裤的男生正依靠在树干上,与树影融为了一体。
“就你这样,还想成为我的女朋友?”男生依旧依靠在树干上,口中却傲慢地说道:“我是什么人,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来就能当我的女朋友的?”
“我”依莲错愕,原本想澄清说自己其实并不是在向他告白,却忽然明白跟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狂傲分子争辩毫无意义,她淡淡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便转身离开。
“依莲,你真的第一次见面就向他告白?”池奶奶的问话把依莲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不是的,奶奶,那是误会。”依莲说道。
“误会?”池强昊道:“不是你发短信约我在榕树下见面的吗?”
“不,我并没有约你。”看到池强昊在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依莲低下头,急急辩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那里,我当时是在排练。”
确切地说,她当时正惴惴不安于第二天晚上就要与一直暗恋的何畔学长重逢。她想让何畔学长想起他们曾经的美丽过往,所以在偷偷排演第二天见面的情景,没想到竟有人听到了,而且还误以为她是在向他告白。
只是,依莲一直不知道,这个人竟然就是池强昊。
“小子,你该不会那时候就看上她了吧?”池老太太瞅着孙子,打趣道。
池强昊竟笑而不语。
看到池强昊似乎故意要引起误会似的,她急忙否认道:“不,不是的,奶奶。”
“如果是就好了,”池老太太笑道:“若真那时就看对了眼,如今我的曾孙子都可以上幼儿园了。哪还用得着我那么煞费苦心地撮合?”
依莲沉默地听着,心里却想着:其实,即使她没有,但和池强昊看对眼的女生可是不少呢?
池强昊笑道:“奶奶,我说一句您别不爱听:我和依莲在一起,还真不是您的撮合。”
正当依莲以为他要搬出什么约定之类的话时,就听到池强昊继续说道:“我们大学的老师就给我们牵了红线了。”
“哦?”池老太太眼睛里感兴趣的华彩又出现了:“大学老师保的媒?说说看怎么回事。”
凝视着依莲表情茫然的脸,池强昊缓缓叙述道:“大学时教我们高数的曹教授,他的爱人就是教依莲的郑教授。有一天,他们把我和依莲同时都请去吃饭了。”
“那,不过是巧合而已吧?”依莲忍不住插话道,她从来不觉得那顿饭有什么特别意义。
郑教授是依莲大学时最欣赏和敬重的教授,她知道郑教授绝不是那种热衷牵线搭桥的八卦之人。
那天,她收集好班里的调查报告送到郑教授在学校的宿舍里。到了她家的时候时,郑教授正端菜上桌,就留她下来吃饭。谁曾想,不一会儿,池强昊和郑教授的爱人曹教授就从书房里出来,一起上桌吃饭了。
“傻孩子,你们教授是高级知识分子,做媒怎么会明着说出来的?”池老太太轻轻拍了拍依莲的手,笑道:“依莲啊,你当时也没看上昊昊吧?”看依莲低头沉默,她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他那时还是一个懵懂的愣头青呢!”
懵懂的愣头青?看来池老太太还是不了解她的孙子啊。依莲心里想着,她当然不能去揭池强昊的底细。
“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是吧?”池强昊直直看着依莲,笑道。
依莲不置可否。
缘分?他说的是那些过往吗?那些早已消散在岁月当中的过往,若不是如今刻意翻找出来,恐怕是永远不会被想起了的。
“真的很有缘分呢!”池老太太附和道,笑了笑,又对池强昊道:“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老师们终究是你们的媒人呢,结婚时别忘了请他们来。”
“是,奶奶,我,我们本来就打算要请他们来当证婚人的。”
从池家出来,已经是夜色沉沉了。
或许是追忆往事让她过多地耗费精力的缘故,依莲感觉到脑袋也有些沉沉的。
“很累了?”池强昊在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