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逐渐在对战中与孙木头分离开来,本来两人都堪堪能够自保,现在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
围在钟逸身边有三四个黑衣人,他们并非训练有素的军队,但多年的亡命生涯让他们深谙这般生死之间的打斗技巧。
这与平常的花架子是不同的,冗多繁杂的一招一式变成取人项上人头的刺、劈。
而在排兵布阵上钟逸看不出长短,但对以多打少十分有效。
他们又将钟逸包围起来,然后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销号,这就像狼群与狮子老虎般的打斗相同,总是在漏出破绽的时候给出最后一击。
钟逸分心看了眼孙木头的战局,一刀劈到肩膀,气力不小,顿时一条左臂软瘫下来。
“啊!”
这时候吴大方的一声大叫传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聚到他与带头那人的身上。
只见吴大方欺身举刀向前,根本不顾喉咙已然暴露在黑衣人的刀尖之下。
黑衣人一愣,刀尖没有立马刺下去,可就是这一两息时间,吴大方森森寒意的大刀也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这刀要是刺实了,吴大方必死。
这刀要是砍实了,黑衣人九死一生。
黑衣人怒道:“不要命的杂碎。”
可依旧不敢硬碰硬,即刻将刀抽回,挡在了自己面门之前。
终究还是晚了些,黑衣人脸上滴下点点血迹,留下一道刀痕。
吴大方哈哈大笑:“软蛋!”
黑衣人眼神一冷,将左手一直拿着的刀鞘扔在了地上。
此刻,他才显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黑衣人无论速度还是力道又上了一个层次,原本吴大方已然落入下风,现在更是不敌。
吴大方劈过去的刀被他提刀一挡,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但谁有生不起欣赏的意味,这刀中,有着死亡的味道。吴大方连连后退,就连坚硬的刀刃之上都短了一个缺口。
黑衣人完全不给喘息之力,提刀继续向前,劈刀直指吴大方头颅,吴大方后退横刀一挡。
心中暗道奇怪,这刀怎么软绵绵的,一点力量没有。
但看到黑衣人脸上露出的诡异微笑的同时,黑衣人左手持着不知何时取出的匕首,尖锐的匕首刺入吴大方腹部。
吴大方身子一软,黑衣人大力抽出匕首,发狠再次捅入,吴大方身前衣服被血迹染的通红。
在他到底的时候,眼睛还未合起,怔怔望着不远处昏厥的石磊。
钟逸眼中泛红,血丝布满整个瞳孔,面目是前所未有的狰狞,钟逸拿刀在身前胡乱砍着,不要命般奔向吴大方到地的位置。
可黑衣人又岂能如他的愿,一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钟逸的背后,对着钟逸后颈就是一刀,钟逸忽然感觉背后的致命气息,伸手一捂。
刺痛从手掌上传来,可他无心顾虑这手掌,因为面前突现带刀二人,一人刺心口,一人砍头颅。
钟逸心中一凉,现在哪还有能力再去抵抗呐,闭眼坦然接受死亡之际,忽然想到了林雪瞳,忽然又想到了吴大方,可最后出现的却是石磊的那只断手
马蹄声由远即近,尘土荡到了钟逸的脸上,熟悉的死亡并没有再次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钟逸睁眼,看到一幅熟悉的面孔,马背上的是已经走掉的刘喜。
钟逸想开口,可发出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沙哑:“你走啊,回来干什么。”
刘喜被眼前场面已经吓的发抖,可强装笑意:“姑爷,其实我双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钟逸一愣,哑然失笑。
带头黑衣人看到自己两位手下被突如其来的马匹冲散,冷哼一声:“来的正好,老子正愁银子不够呢,还他妈有人亲自送来一千两?”
说着便带刀一跃,这一跃竟有两米之高,一刀劈下,刘喜一斜身子滚下了马,骏马就没这么幸运了,血淋淋的马头咕噜一下,掉到地上。
钟逸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孙木头,瘫软的右手又将刀举了起来。
兄弟们,黄泉路上不寂寞,我随后就到。
啊的一声怒吼,面目凶狠的钟逸朝着人多的地方就冲了过去。
离钟逸最近的一人不知思绪到了何处,当钟逸近在咫尺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可这时,已经晚了。
钟逸手起刀落,人头身躯分崩离析,那人脱体而出头颅上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溅起的血喷了钟逸一脸,配上此刻狰狞的面目,倒有几分杀神的意思。
黑衣人虽然震惊,但没有被吓破胆,依旧采取了正确的措施,如同刚才般,钟逸又陷入了包围圈,攒起的力气又一点点消耗殆尽。
刘喜出场便被压着打,直到现在,胸口处已经有了血迹,显然,这血迹肯定不是黑衣人的。
他右臂耷拉在肩膀下,没有一丝气力,左手不知何时捡起已经有了缺口的那把刀,如同雨中飘摇的浮萍一般,或许在下一次的交锋之中,就会被暴雨打落在水中。
钟逸苦苦坚持,身上多了无数个小伤口。
仅仅杀得一人吗?
不甘呐。
悲凉从心起,就连最后一丝力量都被抽尽一样,根本生不起抵抗的**。
此时。
“姑爷,我虽死无憾!”
这是刘喜最后的声音,钟逸看去的时候,带头黑衣人正将刀刃从他心口处拔出。
钟逸看着如注的血流,只感觉绚烂十足,好似烟花一般。
这血,要是从他们身上流,该多好啊。
哀默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