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姚君灏布法招魂术受到反噬,心脉受伤身体虚弱。
仙龙草只能化解阴阳毒,却无法治愈心脉受损,所以叶宸让他和璎璎继续留在府中养伤,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眼看着叶家姐妹婚期临近,叶宸提前让人给叶婉叶娴送了贺礼过去。
立夏这日叶府门口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围满了看新娘子的百姓和嬉闹的孩童。
两支迎亲队伍的花轿同时停在门外,挑着彩礼的挑夫人数虽然不多,但比起普通百姓娶亲却要排场。
叶宸陪同叶隆站在门外,目送身穿红衣蒙着盖头的叶婉叶娴两姐妹各入喜轿。
两名新郎官仪表堂堂,披红挂绿彬彬有礼,恭敬冲叶隆行完礼,各自领着新妇起轿回程。
花轿渐行渐远,叶宸道:“父亲,回去吧。”
“我们都回吧。”
叶隆微微叹了口气,和叶宸一同踏过门槛回到庭院。
“我听洛心说这是你的功劳,你能不计较两个妹妹的过失,有如此胸怀,为父倍感欣慰。”
叶隆看这两位女婿还算顺眼,压在心底许久的阴霾也微微散了些。
不过他一想起女儿成亲,首先想到的还是叶青。
若叶青没有出家,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嫁人。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不想嫁人,那他养着她便是。
可惜叶青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叶宸细观叶隆表情,看出他在思念叶青,便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自家姐妹,没必要纠缠不休。”
“父亲又在想念大姐了吧?
我倒是觉得人各有命,所有的因果都在自然轮回中一幕幕传承,种善得福,种恶得殇,有的人前半辈子风光,后半辈子就要付出代价。
而有的人前半辈子劳苦,后半辈子可能就会享福。
父亲,大姐说过,她之所以执意皈依佛门,便是要替自己和叶家人赎罪。”
叶隆心生震撼。
一直以来最让他耿耿于怀的叶青,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然而他作为父亲,却毫不知情。
叶隆拉过叶宸的手,轻轻拍了拍,喃喃道:“你一次次让父亲刮目相看,你母亲替我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只是可惜,这个替她生养的女人这会儿可能已经过了奈何桥投胎转世。
她下辈子成了谁,无人知晓。
春日的日阳将所有花花草草全部晒出了颜色,每一颗每一株都生机勃勃卯足了劲儿生长着。
立夏之后,院里多数花都开了,红的粉的黄的,走到哪里都是花的海洋。
树叶油绿油绿的,从宽大叶子缝隙中透出斑驳的细碎阳光,撒在地上,好像一枚枚铜钱儿。
这日,璎璎过来麒麟阁教桑娜和阿依塔煮绿豆银耳莲子汤来清暑,同时还要准备几份点心,叶宸便独自去了书房画画。
她打算照着墙上名家画作临摹一副山水图。
因为桑娜和阿依塔都忙着,墨汁是叶宸自己磨的。
许久不曾亲自动手,手头没有数,画到最后发现墨水不够,叶宸只好先将毛笔搁置在笔搁上,往砚台中重新加了清水研起墨来。
莹润的手掌握着墨条微微摇动,叶宸专心致志研完墨,重新抓起毛笔沾足墨汁继续作画,很快这副山水图便出炉了。
峰峦叠嶂中一条大河蜿蜒穿梭,河岸有树有零星人家,水中还有一叶扁舟,一名老叟带着蓑笠坐在舟中正在垂钓。
左岸有一望无际的芍药花,右面是一片高高细细的芦苇荡。
河水悠悠泛着清波,一片岁月静好。
画完画,叶宸放下笔细细观赏对比。
看看自己画的,再看看墙上大师所作,很快发现了不同。
大师的画中老叟脖子上好像挂了一个鱼形玉佩,而叶宸没画。
虽然只是临摹,但她一心想提高技能,便认真对待每个细节。
叶宸决定给自己画中老叟补上那只玉佩。
抬起头望着墙面细细观察,忽然发现这枚玉佩似乎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哪里呢?
叶宸忽然想起什么随后放下毛笔,走过去将屋门门栓插好。
重新回到书橱前抬手在一个空格上摸了一下,“啪嗒”一声暗格打开。
叶宸飞身一跃又抬手一摸,等落地时手中已经拿了一只檀香雕花盒子。
她把盒子打开,轻轻取出盒内存放的锦囊,抽开绳子,将里面的紫玛瑙富贵鱼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无论怎么看,画中老叟脖子上挂的玉佩都像极了这只紫玛瑙富贵鱼。
叶宸正暗暗思腹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手腕上带的火焰铃忽然悬空碰撞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铃铃……”叶宸眼眸倏地一紧:“咦,这是什么?”
紫玛瑙富贵鱼玲珑剔透的小肚皮忽然闪过一道异光,似有液体在内部流动。
叶宸一瞬不瞬盯着,亲眼看见那些液体生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缓缓汇聚在一起,最后形成一副画面。
这不是普通的静止画面,而是会动的。
画面虽小,却很清晰。
茫茫草原上有一颗百年老树,枝桠横生葱茏高大,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婆婆斜躺在树枝上,正悠闲晃动着双腿。
她的对面坐着两位老头,一个抱着剑默不作声,另一个则紧张兮兮盯着她一举一动,唯恐她从高高的树杈上坠落。
大树后面有一间院子,院中几大间房屋,搭着棚子的灶房炊烟袅袅,有两个年轻人正在忙忙碌碌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