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桓一直在批阅奏章。
黄裳叽叽喳喳地说完,他方才抬起头来,问她:“苏苏呢?她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
黄裳说:“她懒呗!在公主那儿聊天,就让我来跑腿儿!”
燕桓沉默片刻,冲刑部尚书招招手,拿过调档函看了,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尚书大人便回去拿档案了。
黄裳却没走,把手里的糖递给他:“吃一根,特别好吃!”
燕桓摇摇头:“不用了,我不爱吃甜的。”
黄裳便将手缩回去,说:“不要算了!这是苏苏特地从香河给我买回来的呢!特别好吃,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说完,她便开开心心地准备走。
“等等!”燕桓叫道。
“怎么了?”
“给我尝尝吧!”
“不是不吃吗?”黄裳又蹦回去,抽了一根糖,直接喂到他嘴巴边。
燕桓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伸手接过去,咬了一口,说:“果然好吃。”
“是吧?”黄裳问他:“还要不要?”
“给我倒点吧。”燕桓找了张白纸,让她倒了些给他。
黄裳瞅着他如玉的容颜,吃了糖水润的嘴唇,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又说:“刚刚我们去长公主那里,你猜见到什么了?”
“见到什么?”燕桓问她。
“我们看到,云先生正搂着长公主亲嘴儿呢!哈哈哈!”
燕桓淡笑:“你们没通报直接闯进去了吗?”
“是啊!苏苏去长公主那里,向来不通报的,谁知道这次就撞着雷了!”
燕桓说:“下次注意,不能再那般莽撞。”
“宁桓——哦,不不不,是皇上,你说……”黄裳欲言又止。
“说什么?”燕桓问她。
“我们也定亲了,要不……”她抿抿嘴唇:“我们也试试呗?”
燕桓一愣,看着她。
她翘起小嘴唇,闭上眼睛。
燕桓却转过头去,开玩笑地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别闹!自己玩去吧,没看我这奏章堆成山么?”
黄裳睁眼:“我不是闹啊!我是认真的!我们都已经定亲了嘛……”
“阿裳……定亲并非成亲,不可逾越礼数。”
“哎哟!你别害羞嘛!要不你闭上眼睛,我来?”
燕桓咳了一声:“你先出去吧,等会来人了。”
黄裳脸一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若是讨厌我,就跟我直说,我们退婚好了!你应该了解我的,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
燕桓沉默片刻,说:“阿裳,我们同入蜀山,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在一块,我把你和胖子都当成最好的朋友,怎会讨厌你?”
黄裳:“我知道了!你就是跟我太熟了,不好意思!哈哈哈!”
燕桓没说话。
“那从现在开始,我跟你绝交!你不能再把我当朋友了!”黄裳充满稚气地说:“你得把我当成个女人!”
“阿裳,我——”
“不许说不!说了我也不听!”黄裳抿着嘴斜着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霸道又可爱。
燕桓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把我当成女人很难吗?”黄裳不乐意了:“你这是在侮辱我作为一个女人的魅力!”
燕桓:“……我没有那个意思。”
“哼!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我以一个美女的尊严发誓!”不等燕桓说话,她转身便走了。
走到院门口,她又偷偷探头回看。
燕桓低着头,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但是他拿了一根冬瓜糖,用手轻轻摩挲了几下,咬了一小口……
黄裳没心没肺地捂嘴笑,高高兴兴地走了。
……
当年,梅国师力证了白庸的清白,自己却不清白了。
他被他的心腹家仆,以及太行山的白昆(白敬的父亲)指控,说那禁术是他从昆仑极地中偷来。与禁术一起出世的,还有“神荼魔珠”。
因着禁术是用“神荼文”记载的,梅赫看不懂,就托好友白庸看。白庸根据那禁术的记载,才开辟了魔修一道……
后来,禁卫在梅家搜出了禁术的拓本,人证物证俱全,梅赫被判全家抄斩……
红扶苏的眼神在“神荼帝珠”上停留良久,问那老刑部尚书:“尚书大人,那禁术拓本还在吗?”
老尚书赶忙摇头:“那禁术是极为邪恶之物,如何能留?当时搜出来,先帝便接到了昆仑的指示,毁掉了它。”
“昆仑?”燕芙蓉挑眉。
“是啊!昆仑严厉斥责了梅国师的行为。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帝才下定决心对梅国师处以重罚。”
红扶苏:“那……神荼魔珠呢?”
老尚书摇头:“梅国师家里并未搜到此物,他也拒不招供,至今下落不明。”
恐怕在云寒肚子里呢……红扶苏心里说。
“那白庸既然已经证明并非罪魁首祸,十几年后,怎么也遭遇了灭门之祸?”燕芙蓉问。
“这个并非朝廷事务,而是太行山内部的事情,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老尚书说。
燕芙蓉点点头,对他表示了感谢,红扶苏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等她再进来,燕芙蓉便说:“这个要翻案,还真不容易。人证已死,物证已毁,居然还有昆仑的斥责……我感觉像一座大山压在梅国师头上。”
红扶苏有同感,皱眉说:“梅瓦屋说此事时有人构陷,回头我再详细找他问一问。”
燕芙蓉点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