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儿此时显然没了主意,完全唯李春来马首是瞻,忙是扭着小柳腰做贼般小跑着离去。
看着她的倩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尽头,李春来嘴角边的笑意不由更甚。
生活。
真的是美好啊。
不过,李春来的脸色很快也郑重下来。
丁公公那边虽然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想来俘虏大军应该快到了,也就是明后日的事。
就算因为很多地上建筑还没有盖好,能拖几天,但显然也拖不了太久。
必须得这事情处理妥当。
另外,姜胖子那边还一直没时间去拜会,今晚若有时间,还是要去拜会一下,确定一下正式入职的时间。
再有,便是青州锦衣卫那边,想来也快来人了哇。
“呼。”
想着,李春来不由深深的吐出一口长气。
这些事情,就没一件不是琐碎而又纷杂的。
但李春来很快又振奋起来,充满了斗志。
人生,不就是这些琐事不断累积起来,才办成那一件件大事吗?
……
去东大牢的路上,李春来显然不会再骑马,自是乘坐马车。
而一路上与钱月儿低低说笑,两人更为的熟悉,钱月儿的紧张感也消散了许多,跟李春来说明了她亲戚的事由。
不出意外。
还是跟土匪有牵扯。
她亲戚的一个儿子,一个侄子,此时都被关在东大牢。
钱月儿虽然说的可怜兮兮的,但李春来却又如何不知道,她这亲戚的两个后辈,怕没一个是好东西的。
只是钱月儿太呆萌,看不出来而已。身为东大牢事实上的一把手,李春来的马车过来,自然是畅行无阻。
钱月儿的亲戚此时也在这边等候多时了。
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子,面上看着憨厚,但眼神里明显有着一股狡诈之气,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而且,他只是钱月儿的表舅,关系并不怎么亲密。
让钱月儿招呼她表舅准备进来,李春来则是先行去东大牢里面查看。
此时的东大牢,地面上已经变成了一大工地,几个大泥瓦匠,正带着几十号大工小工们忙活着。
诸多空地上,都是被累积起一间一间的隔间,但这房子要低矮不少,显然不是正常房子的节奏。
不过相比于露宿在营帐里,这显然已经好多了,也更利于保暖。
李春来仔细检查了一边这些隔间,便着重要求泥瓦匠们做好烟筒的工作。
这房子,保暖肯定没啥问题,但是烟筒绝不能出错,否则,若万一一氧化碳中毒,真给憋死了一隔间的人,他李三爷找谁说理去呢?
检查完隔间,李春来又去查看物资。
正巧杨德山也在,忙是笑着迎过来:“三儿,这边刚刚对过账,你看看还缺啥,舅都最低价给你调配过来。”
有着上一次李春来对他的训斥,杨德山也更为清醒的衡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态度谨慎中已经带上了一丝谦卑,又怎敢再把李春来李三爷当成他的附庸?
李春来肯定不会对杨德山耍威风,笑着与他寒暄几句,询问了一下物资数量,便是示意杨德山,两人找个僻静地方说话。
杨德山顿时会意,快步跟李春来来到了公房里。
“三儿,咋了?是不是又出啥事儿了?”
公房里,杨德山很谨慎的看向了李春来。
到此时,他真有点草木皆兵了,也越发的意识到,李春来此时能混到现在,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舅,就非一定有事,咱爷们才能说话吗?没事我就不能找舅你说说话了?”
李春来登时没好气的白了杨德山一眼。
“额……”
杨德山登时无言,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李春来失笑着摇头,也不跟杨德山计较这些,低声道:“舅,我找你来是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道,东大牢这边,关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我观他这模样,似乎是个老太监?”
“老太监?”
杨德山眉头登时紧紧皱起来,沉吟不语。
半晌,这才是看向李春来道:“三儿,啥样的老太监?舅我咋没听过这种消息呢?再说,周边,也没有什么老……”
“啪!”
正说着,他却忽然一下子用力拍了把脑门子,忙是看向李春来道:“三儿,那,那老太监长啥样?是不是,身子很瘦,有点跛脚?”
李春来愣了片刻,下意识点头道:“舅,你认识他吗?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杨德山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苦笑:“三儿,你太抬举你舅了,舅咋能认识这等大人物?
不过,这人,我以前却是真的见过一回!
正是咱们青州原来的镇守黄公公!
但是后来,这位黄公公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便不知所踪了,若咱俩说的是一个人,能对上号,这事情,怕是就说的通了哇。”
“原青州镇守黄公公?”
李春来眉头紧皱,用力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也愈发深邃。
此时,他虽然还没有摸到事情的核心线,但是,脑海中已经是止不住的翻滚一片,隐隐抓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