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却一把捂住了小狗子的嘴巴,对着他说:
“快说乌鸦嘴,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再也不要说,小狗子,你听爹爹说,以前我让你叫我二爷,是因为爹爹恩人就是让爹爹一直叫他二爷的,他不说什么意思,我也一直没有问,后来我看到你,救下你,就想像爹爹一样养活你,可是你身体很好,不残不缺,不聋不哑,我不想你一辈子都做乞丐,我认识几个字也都交给了你,你以后凭着自己的本事和强健的身体,一定能过上比现在好的多的日子,爹爹相信你,而且你活着,爹爹在那老槐树底下才又了盼头儿,你可千万不要再说死呀活呀的,你如果这样想,可怎么对得起爹爹对你的教导和养育,你身体康健,可以取种地、劈柴、送信,甚至去做苦力,都可以养的活自己,更别说你还认识几个字,以后进入大户人家做小厮也是可以的呀!等你有了本事,再娶一房媳妇,生一大堆的男孩子和女孩子,然后你带着你一大家子去那棵老槐树底下看我们,那个时候,我得多开心呀,这也是我的爹爹的梦想啊,我没有本事没有实现他,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实现的,这样我就觉得爹爹这苦难的一生和爹爹的爹爹苦难的一生没有白活,你明白吗?!”
小狗子痛苦失声,艰难的点了点头,抽泣低语:
“小狗子明白了!小狗子明白了!小狗子答应爹爹,以后会好好活,好好的长大,我会做一切我能做的事情,去赚钱,我会好好赚钱,我会娶上媳妇,会生一大堆的孩子,我肯定会的,爹爹,您放心,您一定要好起来,这样您才能看着我去做这一切呀!爹爹!”
老饺子听到小狗子这么说,欣慰的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似乎是回光返照一样的光亮:
“小狗子,这块粗麻布片,爹爹在河水里洗的非常干净,一直收在爹爹的怀里,从来没有用过它,所以它还是和刚见到你时候一样,虽然有一点点磨损,但是还是本来的模样,而且上面虽然没有自己但是却有一只用粗麻线绣的简单的小狗子的图案,你打开看看,这块粗麻补片是粗麻的本色,跟大酱一个颜色,可是你仔细看看补片的中间,是不是有一只用更粗的粗麻线绣出了一只小狗子的模样,但是如果不仔细看,一下子还真发现不了,我想应该是你的母亲实在没有钱可以养活你了,所以才把你放在了那户大户人家的门口,想让你能够进去被他们收成小厮也好,低等下人也好,总好过跟着她饿死,再有她肯定是不忍心将你卖给人贩子,因为担心你会被……会被当做食物吃掉,因为我捡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镇甸四周正发生饥荒,好多人以低廉的价格买病弱的小孩子,我不说,你也知道他们购买这些病弱或者无法治愈的小孩子去做什么?而你的身体当时也的确弱小,想来你的母亲也是很久没有食物可以吃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母亲肯定也是病饿到极致,应该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狠心将你放在了大户人家的门口,想让你有一命活下去,而你的母亲宁可饿而死,也不愿意将你卖掉,也是非常爱你的表现,只不过世道艰难,她没有办法而已,当时我刚好因为帮助山脚的一家人,教导了他们的一个孩子几个字,而他们恰好当年开荒种了一畦红薯,恰好山脚底下有一个小泉眼就在他们的园子里,一家人用掸水的方式,将那一畦红薯生生给抢救了过来,他们没有钱请老师教学,而我又只会那几个字,多了也不会,所以看到我去讨饭,听说我会写字,就千请万请的让我教导他们孩子,爹爹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大,所以就将所学教完以后,盼着可以讨要几个红薯,可是没有想到,那家人惊人给了我整整一担子的红薯,还替我挑到了我常驻的那个破败小苗里,这我才有机会把你养活,那些红薯,我挖了一个坑,将他们埋在了小庙的地下,由于那个小庙是在破败又是在镇甸外面,所以我才得以一点一点的将红薯刨除来,将你养活……”
小狗子又将旁边碗里的水端过来给老叫花子喝了一口,转而认真的听老叫花子接着说话:
“小狗子,我快要不行了,可是今天却是我最轻松的一天,我终于要休息了,再也不受疼了,再也风刮不着,雨淋不着了,冬天那刺骨的寒风也再冻不着我了,听说拿地底下可暖和可舒适了,冬暖夏凉,温暖安康呢!”
“小狗子,你不要嫉恨你的母亲,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也没有熬过那次荒年,不然我特意把你叫做小狗子,她应该会早已找到你,为了你,我也没有再离开这座小镇甸,但是也得到一些福气,难得这座小镇甸上的人们相对还比较和善,除了结果大户人家,冷漠去请,好多清贫的人家,反而更加和善一些,不断的接济我们二人,你大了以后,切莫忘记他们的恩德,如果谁需要你的帮助,一定不遗余力的去做,知道吗?”
“小狗子,爹爹死了以后,不要给爹爹买什么棺材,爹爹知道你已经没有钱了,切莫要为了埋葬爹爹去卖身葬父,这不是唱戏文得,爹爹不需要,爹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地底下冬暖夏凉,根本就不需要棺材寿衣什么的,爹爹也可以舒适的呆在那里,看着你子孙满堂的幸福生活,知道吗?”
二爷喘息着,早已经颤抖似一片秋风冬霜中的树叶,但是还是挣扎着,勉力稳住自己的气息,望着小狗子的眼眸中,还是有着慈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