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低声压抑着又接着说道:
“虽然奴婢已然将所有下人打发下去,可是难保有一个两个不长眼的碰巧经过,像小胡姑娘治疗伤口的事情不就是有个小宫女不小心碰到的嘛?”
“我看谁敢!”
皇后低声叱呵道:
“从今以后,我皇后宫中,那个不开眼的,胆敢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将宫内的事情传扬出去,我可不会如大汗那样善良好说话,我必将她碎尸万段,就连他宫外的家人,我也必不会轻饶!”
冯嬷嬷又被吓的一个哆嗦,忙用手扶住已然有些癫狂的皇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方才问道:
“皇后娘娘,天色已晚,您要不要传晚膳?还是再休息一阵?”
皇后用手抚了抚有些青筋暴涨的额头,对着冯嬷嬷说道:
“你去查一下,看看那个小湖姑娘和大汗去了太后寝宫里,中午的午膳都吃了些什么?那种食物被吃的最多?我要知道小湖姑娘最喜欢吃的食物是那些?快去!”
冯嬷嬷跪伏在地回道:
“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过去查,若查他们吃剩下的食物,那种剩的最少,那种剩的最多,再对于以下平日里皇太后娘娘和大汗爱吃的食物都有那些,那么还有的剩余很少的品种,就应该是哪位小湖姑娘爱吃的食物了!”
皇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把哪位小湖姑娘爱吃的食物都给我查清楚,然后让皇后宫里的小厨房,尽快做出来一模一样的来,过些日子,我要请这位小湖姑娘来皇后宫里用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嬷嬷马上就懂得了皇后的意思,立即跪下,再次叩头道:
“奴婢明白,皇后娘娘请放心,奴婢必不辱使命,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皇后抬抬手,让冯嬷嬷起身,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件事就算是大汗或者皇太后知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对小胡姑娘最是上心,到时候若被问起来,就可以说:
臣妾是看大汗非常喜欢这位小湖姑娘,就也想照顾好她,做些她喜欢的吃食,哄她开心,她开心了,大汗就开心,大汗开心,那么皇太子还有臣妾也就开心了,臣妾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大汗要开心!
对了,这样说就是最好的了,难道我对他的心爱之人多多照顾关怀,大汗他还能不欢喜吗?等我查清楚这个小湖姑娘,到底是如何的情况,还有她的医术到底是如何的不凡,然后下一步再慢慢考虑该如何处理!”
皇后先是略沉了一沉,复又接着似乎是漫不经心,却又阴沉郁结的对着冯嬷嬷问道:
“冯嬷嬷,你说我说的对吗?!嗯?!!”
冯嬷嬷有些颤抖着匍匐在地:
“奴婢明白!皇后娘娘,您快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让厨房给您做一些安魂汤,好让您晚膳以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皇后用手指捏了捏似乎有些头痛的额角,继而伸出手掌对着冯嬷嬷摆了摆,口中清晰的说道:
“你先别去管什么安神汤了,我并不需要,我现在最难得的就是这一刻的情形,你就在这陪着我就可以,我不想喝什么安神汤,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详尽!”
冯嬷嬷看着面前似乎一下子再也不能让人看清的皇后娘娘,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却觉得有些心酸,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她一直看着长大的受尽宠爱的皇后娘娘,一直不谙世事的皇后娘娘,一向心善开朗的皇后娘娘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冯嬷嬷一阵剧烈的心痛涌上了胸口,她把嘴里想说的劝慰的话语生生的咽在了喉咙口儿里,沉默良久,方才倒了一杯一直温着的暖茶递到了皇后娘娘的手心里:
“是,皇后娘娘,奴婢就在这里陪伴着你,皇后娘娘,您喝口暖茶吧,会让您舒服一些,您说了这么多的想法和对小胡姑娘的关怀的注意,口里很定很口渴了,您先喝一口吧!”
皇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不再坚持着那样僵直的坐着,颤抖着早已有些僵硬的手指,接过了那杯暖茶,继而哆嗦着那故作镇静的唇瓣,喝了一口。
大汗的寝殿内,烛火通明,一枚霎时耀眼的夜明珠幽幽的闪着并不刺眼的柔光,小湖仍旧一身润白坠血红锦边的摇曳长衫,那长衫奇怪的是,这许多天来,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脏污,连那拖地轻摆的裙裾都没有任何的泥尘呈现。
这件事情,大汗曾经无意中问过小湖,原本大汗就对小湖心里深爱的紧,既然小湖答应他和他一起到了皇宫,那么大汗对于小湖的衣食住行当然是格外的上心,连平时都不怎么多看几眼的女装,大汗也亲力亲为的为小湖选了十几身,又恨不能把宫内的造衣局的嬷嬷、丫头们都叫到小湖的宫里去,给她量身做衣才好,可是大汗是甚为了解小湖的性子的,怕是她肯定不愿意一大堆人叽叽喳喳的在她的住所热闹叫嚷,在加上,要给小湖量身裁衣,就必须得对她进行不得已的身体接触,恐怕小湖是绝对不愿意的,自从小湖到了这个宫里来,除了大汗自己,就剩下小湖口中的“母后”,还被允许对小湖有一部分的身体接触,其他人,大汗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小湖对那些“妄图”对她有所轻微“染指”的小丫头或者嬷嬷们,一脸的嫌弃,往往会非常快的转身就躲了过去,甚至就连就一次皇后甚为关切的想要伸出双手和她相握,小湖都面色平常、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