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宋锦瑟并未如她所想那般哀声痛哭,只是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哭求道:“姐姐,锦瑟求你了,你便帮锦瑟再见子夜姐姐一面吧!让锦瑟去劝劝她,她可以不娶锦瑟,但一定不能娶陆缤云那个毒夫,他曾经联合子夜姐姐的妹妹要害死子夜姐姐啊!”
“锦瑟,不是姐姐不肯帮你,没有白家的邀请,便是姐姐也见不到她啊!”宋翱看着自己那个像是着了魔般的弟弟无奈道。
“姐姐是太女,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姐姐你见不到的呢?”宋锦瑟只以为这是宋翱的托词,便抓着她的衣袖连声哀求道。
“锦瑟,忘了她吧!你们不可能了……”宋翱拉过宋锦瑟的手,轻轻拍了拍,无声地安慰着。
“可是,他害过子夜姐姐啊!”宋锦瑟心中又痛又急,就算子夜姐姐不娶他,也可以娶别的男子,但是陆缤云绝对不行。
“这样吧!我以北国的名义给子夜写一封信去,至于她能不能收到,又或者她愿不愿意接受你的建议,就要看她自己了!”宋翱实在不忍看宋锦瑟如此难过,便只能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来。
“也好……”宋锦瑟想着,这样也好,只要能告诉子夜姐姐就好!
“姐姐,她成婚……你会去吗?”宋锦瑟忽然看向宋翱问道。
“锦瑟,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宋翱必然是要去的,她不能骗他,可却又不想带他去那伤心之地。
“姐姐,你就带锦瑟去吧!锦瑟保证,只在一旁远远地看着,绝不会打扰她的!”就让他再见她最后一面,自此以后,她便是别人的妻主了!
宋翱沉默了许久,看着宋锦瑟眼中的认真,终是抵不住他的哀求,只好点了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姐姐,忘了白子夜,好好活着,不要再让父后和我们忧心了!”
宋锦瑟努力勾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手心里的玉佩烫的他心疼。
——
腊月二十日,暗帝嫡女大婚,四国太女皆来祝贺,一场大雪为整个白族镶上了一层银钻,在那铺满了白毯的街道上,围满了前来观礼的人。
宋锦瑟一副小侍打扮,站在宋翱的身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一身红色婚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他在道路的这头,看着她牵着着了同样颜色婚服的男子的手,离他越来越远。虽看不清那大红盖头下的男子是谁,他却羡慕不已。这男子该是怎样的幸运,才能嫁给他的子夜姐姐为夫?
那对红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宋锦瑟却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白子夜,你可知道,宋锦瑟有多喜欢你?若是你用刀剖开他的胸膛,一定会发现,那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上,早已刻满了白子夜的名字!
白子夜,你可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男子会比宋锦瑟更爱你了!
白子夜,你可知道,今天是宋锦瑟的及笄之日,可从今日起,宋锦瑟却开始害怕过生辰,开始厌恶下雪天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妻夫对拜……”随着喜娘的声音越来越远,宋锦瑟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臂弯……
待宋锦瑟醒来时,却是已回到北国皇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昏迷中听见了母皇和太女姐姐的对话,南国皇室要与北国和亲,以结两国秦晋之好。
和亲吗?那便是要离开家乡,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吧?
听说,南国一年四季都是春天,不会下雪……
既是如此,就让他这个心死之人代北国前去吧!心里的那人已经娶了别的男子,他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不是她……
宋锦瑟难得打起了精神,还唤了景儿来给他上了些胭脂,景儿欣喜不已,只想着过去那个活泼可爱的皇子殿下终于回来了!
“殿下,您想穿哪套衣衫?奴去给您取来,君后前儿才着人送了许多布料过来,说是再给您多做些新衣呢!”景儿欢喜地在宋锦瑟身后说个不停,宋锦瑟却只是静静地听着。
“去取一套艳丽些的吧!”宋锦瑟的话更是让景儿觉得自家殿下总算从那个白衣女子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手指无意识地碰到怀中那块玉佩,宋锦瑟的眸子闪了闪,他答应过姐姐,只要许他去参加她的婚礼,他便不再沉迷于过去而重新生活,就算是伪装,他也要装的很快乐,不能再让爱他的人担心了。
君后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肯走出房门,实在是欣喜异常。凤仪宫上下皆是满心欢喜,听说锦瑟皇子前一阵子生了场大病,君后的脾气便也跟着大了起来,他们服侍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唯恐稍不注意便是一阵责骂,如今锦瑟皇子的病好了,他们的好日子也该来了。
“锦瑟给父后请安。”锦瑟恭敬地朝君后行了一个大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着了一身玫红色衣袍的宋锦瑟,喜得君后眼泪都掉出来了,急忙上前亲自扶起了他。
“父后的好儿子,你总算是好起来了!”君后说着,眼眶便也跟着红了起来,又是吩咐众人摆茶,又是吩咐上点心,竟显得有几分慌乱。
“是瑟儿不孝,让父后担心了!”面对这样的君后,宋锦瑟十分愧疚,他还未报母父养育之恩,便将自己的心丢了。
如今,他唯一能为母皇和北国百姓做的事情,便是以一己之身嫁到南国,换取一个同盟国,以保天下太平。可这样,怕是最伤的就是父后的那颗慈父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