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二人的好日子还没撑过第四天,便有一个疯了似的女子大喊大叫地冲进了少主府。
那个时候,宋锦瑟正趴在案桌上练习白子夜给他写的字帖,这一声大吼,吓得小人儿手一抖,直接毁了一张字。
“子夜姐姐,谁……谁啊?”
宋锦瑟有些后怕地扔下手中的毛笔跑到白子夜身侧,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这府内的护卫素来尽职尽责,今儿怎么会将一个疯女人放了进来呢?这般大喊大叫,着实吓人。
“莫怕,有我在,她伤不了你。”
白子夜抬手将小人儿揽进怀里,拉着他出了书房,顺着声音的地方走去。
宋锦瑟跟着白子夜来到院子里时,只见一群护卫将一个蓬头垢面,满眼腥红的女子围在中间,却无人敢上前。
宋锦瑟皱着眉头看向这个女人,总觉得她那下巴处有几分熟悉。
殊不知,便是这个人将她送进了勾栏院,差点儿毁了他的后半辈子。
白子行手握长剑,满是血丝的眸子盯向白子夜,待看清她身旁的男子时忽然一愣,而后便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只一眼,白子行便知道白子夜身边的男子不是陆缤云,因为陆缤云服用的那药最起码要躺个半年仨月的才能下床走路。
可是,这个小东西分明被她卖了啊!
此时他又怎么会在白子夜身边呢?
宋锦瑟的出现似乎打乱了白子行的思绪,她差点儿忘记自己今日不要命地跑到白子夜府中是要找她做什么的。
白子行名下本就只有那么三个铺子,她和爹爹二人还要靠着这铺子过活。
哪知不过三天的功夫,她那三个铺子竟都已易了主。
若说这事儿白子夜不知情,白子行便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白子夜面色冷峻,厌恶地看向白子行,只觉得她是从小就被何氏带歪了。
若是白子行能有白子元的一般老实,白子夜也不屑于对她下手。
可惜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子行她太过贪心了!
“我发什么疯?哈哈……白子夜,你还有脸问?你这是要逼死我们父女二人吗?”
被白子夜这么一问,白子行才想起自己冲过来的目的,随手拨开头上的乱发,怒瞪着白子夜喊道。
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露了馅儿,宋锦瑟总算想起了她是谁。
只见小人儿气得小手发抖,颤巍巍地指着那个疯女人向白子夜告状道:“就是她!子夜姐姐,就是这个女人,锦瑟记得她的声音,就是她将锦瑟拐走卖了的,这个坏女人,我要打死她!”
宋锦瑟说着,支棱着胳膊便要冲过去跟白子行拼命。却被白子夜一把捞回怀里,轻柔地安抚着。
“乖,别急,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白子夜附在小人儿耳边柔声哄着,就宋锦瑟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儿是白子行的对手?
白子行被宋锦瑟这么一吓,也有些心虚,眸子躲闪着不敢再看他。
想来白子夜定是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才对她那几个铺子下手了。
握着剑柄的手一颤,想到自己可怜的爹爹,白子行又鼓起了“勇气”。
那小东西说是她卖了他就是她吗?他有证据吗?
这事儿根本就没人看见,便是白子夜也不能随便将罪责安到她头上来。
白子行心思一转,只要她死活不承认这事儿,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这般一想,白子行又挺了挺胸,准备来个恶人先告状。
“好你个白子夜!毁了我的铺子不说,还让你的男人污蔑我!走!现在你就随我到母帝面前说理去,看看她还如何偏向你这个白族少主!”
最后那四个字白子行咬的死紧,好似要将白子夜生吞活剥了似的!
“白族少主”——这个身份是白子行一生想要追随的东西,可白子夜偏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
白子夜却神色平静,满脸的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本少的人来污蔑?锦瑟说是你,那就是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少没有要你的命已然是给了你莫大的脸面,你还敢到本少府中来撒野,当真觉得本少不敢杀了你吗?”
若不是因为白芷,白子行早就死了一百回都不止,她竟还敢舔着脸找上门来,想来白雨下手够狠,那是一个铜板儿也没给白子行留啊!
白子夜眼中的不屑刺得白子行浑身一颤,她最讨厌的就是白子夜这种高高在上的作态。
从小到大,白子夜在白子行面前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儿。
她也是白芷的女儿,凭什么白子夜就要做少主?而她白子行只能做个庶二小姐?
便是白氏的士族都要比她们父女二人高上一头,不公平,不公平啊!
白子行咬着牙瞪向白子夜,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白子行自幼没少给白子夜下绊子,可白子夜从来没有还击过。
白子行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厉害,做事隐秘,却不想,白子夜只是不愿跟她一般见识。
如今人家只不过随意动动口,她和爹爹两个人所有的积蓄便在一朝之间散尽。
若是只靠着母帝发的那点子月银,他们父女二人的日子怕是要过得比那街边百姓也好不了多少。
白子行只是想来找白子夜要个说法,借着装疯让她将铺子还给自己,毕竟这么多年,白子夜也没有真的想要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