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儿,不可如此莽撞。”
一直坐在皇上身后的李贵君终于开口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倒在自己身前。
而自己的女儿此时不仅私下收买御林军,还要当朝对付太女,这实在是拿命在赌啊!
“父君,儿臣受够了他们的欺辱,今日便替我们讨回公道。”
宋涟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便是她的亲生父亲来阻止她,她也不会从命。
“讨回公道?”
一直不曾有任何反应的君后忽然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那个拿剑指着自己女儿的宋涟道,
“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提公道?你父君毒害本宫性命,害本宫当年差点儿一尸两命,害得我儿自幼体弱,差点儿撑不过来。你弟弟事事与锦瑟争抢,伤他数次,至今他手肘处还留着一道疤痕。你觊觎本宫女儿储君之位,结党营私,屡屡在朝堂与她作对。皇上对此皆是视而不见,任你父女三人为非作歹,你有何脸面在这里提公道?”
君后的话又是一道惊雷劈下,雷的众人眼睛又瞪大了几分。
这是宫中秘闻吗?
天哪!
都闻后宫之中明枪暗箭,原来竟是真的!
“你胡说!”
宋涟立马反驳道,她不相信自己的父君年轻时会做出那种事情,便是她与宋翱争夺太女之位,之前也从未想过要弄死他们的。
“本宫是否胡说,你父君最是清楚。公道?本宫倒是还想问问皇上,什么时候还本宫一个公道?”
君后说着,又垂眸看向倒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她一生高高在上,勤政为民,却唯独欠他良多。
他也想让她起来还自己一个公道啊!
一滴泪珠顺着嘴角滑下,正好滴落在皇上发黑的嘴唇上,那咸涩的味道似乎渗到了她的心里,那昏迷过去的人竟也会觉得一阵心痛。
怀里的身子似乎颤了颤,待君后再细细看去时,却发现是自己花了眼。
“母皇处处以你父女为先,事事都以你为尊。她不仅亲手抚养宋翱,还对宋锦瑟溺爱非常。可我的父君呢?他也是母皇的夫侍,却得不到她的半分尊重,我也是母皇的女儿,却永远只能躲在宋翱身后,湘儿也是母皇的儿子,凭什么一切最好的都要给宋锦瑟,湘儿却只能捡他不要的东西?”
宋涟越说越委屈,她不管自己的父君做过什么,母皇偏心却总是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这皇位吗?
或者,她只是更想证明自己,证明她并不比宋翱差。
“本宫——是她宋默明媒正娶的中宫之首,本宫生是她的正夫,便是死,也只有本宫一人能与她葬在一处。你父君他不过一个侧室,凭什么跟本宫比?本宫的女儿是嫡出,又是长女,立嫡立长她都是当今太女,由皇上亲自教导有何不可?本宫的儿子为何自小体弱多病?你父君对我们父子做了什么?皇上宠溺锦瑟几分又到底是为了谁?”
君后冷着一张脸瞪向宋涟,他可以不争不抢,但是谁都不能动他的孩子,也不能动属于他儿子女儿的任何东西,包括这北国江山。
“今日皇上她还没死,这天下便不是你们由你们说了算的!”
君后身为后宫之主,手里也是有些筹码的,成婚那日皇上送了他几个暗卫,便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他性命的!
“是不是我说了算,已由不得你了……”宋涟抬手对着周围的御林军道,“将宋翱一党全部关入天牢。”
“宋涟,你不能动太女殿下,便是今日你控制了御林军,夺了这皇位,可不要忘了,宫外还有卫戍军,你这靠抢而得来的皇位也做不了一天!”
沈将军气得脖子都红了,她现在手上要是有一支部队,定会将宋涟打个半残再说,简直是大逆不道。
“哈哈……待本殿得了玉玺,便是这北国的皇上,谁敢与皇权作对?本殿再说一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沈将军,若不是日后与东国一战还用得上你,就凭你几次三番忤逆本殿,本殿也不能饶你!”
如今皇宫之内只有御林军把守,而御林军的令牌又在自己手上,宋涟觉得自己这次赢定了。
所以,她也就不再隐瞒东国将要发兵北国的消息,这事儿便是自己不说出口,过几日她们也是要知道的。
而宋涟之所以不现在就结束了宋翱的性命,便是等着亲手将她送上战场,宋翱若死在战场上,也省得给自己落得一个残杀手足的恶名不是?
“果真是你勾结外臣,与东国三王女暗中往来,怂恿东国和我北国开战?”
宋翱恨不得上去直接甩给宋涟一巴掌,她竟为了一己私欲置百姓生死玉不顾,真是该死!
“东国要来攻打北国,与我何干?那是东国新帝的主意,本殿也不过就是通过自己的手段提前得到了些消息罢了!”
宋涟高傲地看向宋翱,她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将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宋翱踩在脚下,
“东国小皇帝要御驾亲征,那么,咱们北国自然也得由太女殿下您——亲自上阵了……哈哈哈哈……”
“宋涟,你该死!”
宋翱对宋涟失望极了,觊觎自己的太女之位也就罢了,竟还挑起两国纷争,将两国百姓逼至水深火热之中。
“那就看看,我们谁的命大些?该死的又是谁?”
宋涟嘴角勾起,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儿,却不想,就在她洋洋得意之时,脖子竟被一把冰凉的扇子抵住。
“老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