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子卿的并不是什么奇花异草,而是在很多地方都是可以看见的,一树碧绿映衬着红花,就像少女脸上的那一抹绯红,她拨开层层树叶,终是到了近前,仔细观察着,花冠漏斗状,淡红色;雄蕊多数而细长,花丝基部连合。
的确是合欢花无疑,可是这个时节怎会有合欢花?合欢花开一般在炎热的夏季,这才刚刚开春,又怎会花开?子卿蹲下身来,手指捻了一些土壤,思考着问题的答案。
倏然,脑中闪过什么,原来是这样,这里的土壤与寻常的有异,应该是专门为了培植合欢花而移植到此处,拍了手中的泥土,下意识的抬手,这个时候小乌总会贴心的为她递上一方白帕。
这才想起,刚刚已经将小乌留到了马车处,自己也没有随身携带丝帕的习惯,一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她对小乌的依赖是不是太多了些呢,嘴角轻笑,讪讪的收回手指。
一方纯白无垢的白帕落入手中,小乌?不对,此帕入手有些冰凉,光滑细腻,虽款式简单,却做工不凡,乃是用上好的冰蚕丝所制,适才感觉到旁边站了一人。
眼中愕然,此人来了多久,为何自己一点感觉都不曾有?其实也怪不得子卿,现在的她,半点武功都不会,而人家自然都是收敛了气息,她没有发现也是常情。
低垂着的眸子闪过一瞬的惊愕,不过抬起之时又换成了以前那般平静的模样,嘴角含笑,眼神清澈,朱唇轻道一声:“谢谢。”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完美无可挑剔。
看向不声不响站在身旁的人,一拢玄衣,袖间和领间皆绣着银色祥云,同头上的羊脂白玉冠交相辉映,腰间系了一枚较为古朴的玉佩,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折射出斑斑驳驳的光点。
墨色长发服帖的顺着脖颈而下,衬托出他如同珍珠般白色的脖颈,俊美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双极为深沉的眼睛,似乎可以将所有情绪包容,喜怒哀乐在这里都一晃而过,没有半点纰漏。
这人衣着华贵,面容俊美,身形风姿卓然,或许是哪家权贵之子,同自己一般无聊,才会在此吧,子卿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拿着白帕将手指的尘土拭去,洁白无瑕的白帕上便已经多了两道浅浅的指痕,白帕已脏,若是再还与人家,也不太合适。正踌躇间,那人却看见了子卿的右手,淡雅的月白衣袖下,露出缠着白布的手腕。
“你受伤了?”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冽之气,分明已经是过了冬季,却有些发寒。
子卿对上那人的双眸,探究之意已经淡去,眸子坚定,没有半分波动,子卿习惯性的牵出一抹浅笑,“那日在家把玩玉器,一时不慎,被碎片割伤。”她的声音轻柔而优雅,鬓角一缕发丝滑落,更显柔和。
这样温柔的人,与面前带着几分寒意的人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刚刚见你蹲在此处,不知在看什么?”那人收回在她手腕上的视线,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路过此处,敲看见一抹春色,合欢花怎会在这个时节开放,觉得有些奇妙,便寻了过来一探究竟。不想手染尘土,还要多谢公子的白帕,不知公子贵姓?”子卿上下扫视了一番,也没有看见此人身上有任何标识身份的物件,才专门一问。
那人却没有回答,而是静静走向旁边,他们身旁乃种着一片翠绿欲滴的竹子,青色竹林绿意渺渺,一阵风拂过,几片轻薄的竹叶缓缓垂落,竹下一块巨石矗立,旁边乃是两个小石凳,
石头并未经过打磨,而是最原始的状态,巨石上摆置着一方白玉做成的棋盘,黑白两方棋子,散落其间,这里,倒是有几分风雅之气。
子卿脑中想起一人,当朝的小王爷,夙柒,他是从那呈位之争中幸存下来唯一的一位皇子,由于他平日不争不抢,对皇权之事毫不在意,一心只醉心自己的喜好,比如吟诗作对,他最擅长的便是棋,新皇继位以后,便给他封了一个王爷,他也乐得偷闲。
难道面前的人便是那位王爷么?子卿平日里不曾过问正事,除了在风月场所遇上些贵族公子,听点八卦以外,其他的倒是知道的不多。只是按照常规猜想。
那人随意的在石凳上一坐,眼神望着子卿,意思不言而喻,子卿顶着巨大的压力踱步过去,那人拿起手边白瓷小瓶斟了一杯酒,“会饮酒么?”
子卿落落大方,“不会,请见谅。”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饮茶才对么?子卿心道,不过对于酒这个东西,是她绝对不敢沾惹的禁区。
那人也没有强求,将手中的酒杯放于身前,子卿看见旁边分明还放着一盏酒杯,他,在等谁?
“会下棋么?”那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子卿的想法,
“会一点。”子卿的确并不是很精通,顶多算个中等水平,子卿看着已经下得差不多的棋子,而那人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自己同他继续下下去,
扫视了一眼,现在棋局正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黑子已走,子卿从一旁的白子中执起一颗,入手有些冰凉,现在如何去走,路已经被黑子堵死,似乎走哪都是死胡同,白子陷入了困境。
也不知之前是何人同他所下,见他们的棋路也算是巧妙,而自己这个半吊子,又怎是黑子的对手,前路已断,剩下的不过是退路,若是往后退,三步之内,必定输棋,输便输吧,反正是他要自己下的。
子卿一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