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的反应没那么大,便是因为之前便大概有些猜测了。
只是,听着孔十姑娘这般问了,权柔也不能全都给她说实话,毕竟,孔十姑娘所接触的世界和她又是不一样的,权柔着实没有必要把这些都告诉她,这样也不是对她好。
孔十姑娘自然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这些事情,大可不必特意对她说了。
但是她又这么问了,倒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了,权柔便挑了个适中的理由,解释道,“惊讶是惊讶,但是也不是完全想不到的。楼兰当年是战败了吧?”
她问的是汇安郡主,这些事情,汇安郡主肯定是比他们更清楚的。
孔十姑娘也转过头去看着汇安郡主,便瞧见汇安郡主点了点头,“是,当年楼兰战败,他们的大皇子和楼兰公主一同来的中原,送求和礼。”
见权柔和孔十姑娘还盯着自己看着,便也晓得他们是对这个感兴趣了,汇安郡主笑道,“本来是不想给你们说这些的,难免污了你们的耳朵。不过,你们如今也大了些,心底是该有点儿数了,给你们说点儿听听,也不算什么。”
这一来,便是要说之前的故事了。
孔十姑娘和权柔两个立马都竖起来了耳朵,准备等着汇安郡主讲故事了。
汇安郡主见他们都这么感兴趣,也就没有藏着掖着了。直接道,“当初楼兰战败,他们那边领战的三个将军,也来了京都。不过,是被人砍了头颅手脚,用红绸裹着,送来的。负责押送的就是这大皇子。”
孔十姑娘哪里听过这些东西,当下便吓的小脸煞白。
“可是大周不是礼仪之邦吗?怎么会,还要人的手脚头颅?何况,楼兰也投降了。怎么还如此……”如此残忍。
这话,孔十姑娘憋在了心口,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想说大周不会如此残忍,可是看见权柔和汇安郡主的模样,这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多年以来,看见的,听见的,难不成,都是假象吗?
孔十姑娘有些拿不准了。
她觉得心底有些难受,却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只能咬咬嘴唇,然后保持着沉默。
见她这般,权柔也只能伸手拍了拍她,小声道,“没事的。”
汇安郡主却没有这般安慰人,“既然你们要听,这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们的。永远只看好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你们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些,与其等最后来揭露,还不如如今就慢慢了解一些。大周早已经不是什么礼仪之邦了。当年要楼兰将领的首级手脚,以及楼兰公主入宫为嫔的事情,如今,也发生在了大周身上。”
这话,像是带着一些无尽的叹息,叫人听了,便觉得心底都跟着揪起来。
他们没办法去改变这些,甚至没办法,去阻止因此受害的人们,只能在事情发生过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轻声叹息着。
因为这个世道令人无奈,也因为,皇位上的人,令人无奈。
“郡主是说,”孔十姑娘还有些不可置信。
她知道,如今的大周比不得从前了。但是却也没曾想过,居然已经风雨飘摇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她盯着汇安郡主,最后在汇安郡主点头的过程中,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慢慢破碎了。
“这个,柔丫头应该知道吧?”
汇安郡主看向了权柔。
她再往下说,便是更深的东西了。如今看起来,孔十姑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安卓
还是叫权柔给解释一下好了。
权柔也知道汇安郡主的意思,她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孔十姑娘,表示了几分安慰,然后才接着汇安郡主的话道,“年前嫁出去和亲的那位郡主,你知道这件事吗?”
权柔先问了问孔十姑娘。
孔十姑娘点点头,“我知道,晋南薛家的二姑娘,”
这点,她还是听过的。
虽然孔家对她保护的一直很好,但是这种和亲大事情,就算孔家的人不说,外头也会逐渐传开了的。
“嗯,”权柔见她听过,说起来也就放心了些,好歹是心底有准备的。“那位被封为郡主送去和亲的薛姑娘,也与我是个旧相识。她的婚礼我也去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在笑。后头,她上船离开以后,听说薛夫人,就是她的生母,当天便投了井。”
孔十姑娘愣住了。
她知道,战败和亲,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件,不好的事情。
这和她心中所想所见,好像差距有些大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了。
只是愣愣的,一双手还被权柔给握着,只是那手心里,却已经止不住的往外冒着些冷汗了。
她到底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权柔安慰道,“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不过是说出来,叫你也能听听,你便不用太挂在心上。”
这些事情,对于孔十姑娘来说,定然是个不小的冲击的。
但是,他迟早有一日也会知道的。
孔十姑娘也逐渐反应过来了,红了眼眶道,“我都知道……”
如今再怎么难受,又能怎么样吗?那位被封了郡主送去和亲的薛姑娘难道能回来吗?那投井的薛夫人还能死而复生吗?
不能,都不能。
一切都为时已晚。
“所以说,一切,都是胜者的文章。”汇安郡主终于开了口,“你打赢了,一切好说,可是如今,大周羸弱,不仅仅是皇权旁落那么简单,周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