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由白月笙陪着,在白家花圃里逛了一圈,跟着夸了几句好。本是寒冬腊月,白家花圃外漂亮。
白月笙本就是个活泼的,又见权柔长得好,更加喜欢了,拉着她说这些花的来历,“是从云南送来的可好看了,祖母说看着欢喜,就邀了几家亲近的小辈来赏花”
权柔来的早了一些,客人们都还没到,所以白老夫人才能把白家两房的女眷都招过来和权柔见面,现下白月笙能陪着她,估计也是白老夫人吩咐的。
权柔想着,对白月笙就更温和了些。
“云南那运过来岂不是艰难”她配合着白月笙的话往下说。
白月笙是典型的大家小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寒冬里的花让她感到新奇,自然会想找个人说说她听权柔这么问,便觉得找到了知音,拉了权柔的手兴冲冲往花棚更里头走。
“是难可是江文若一贯骄纵,他想看冬天的花,姨母绝不能让他看春天的花”白月笙指了那边的几株月季给她看。
权柔眼皮一跳,哪里还有心思看花姓江的人不多,金陵城里独一户白月笙能这么喊人家的字,可以看出来是小辈的江家小辈,可只有一个人
不过,她怎么不知道白家和江家还有关系权柔稳住心思,柔声问,“江文若”
白月笙见权柔一脸不知所以,自己也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笑着给权柔赔不是,“是江忱,我母亲与汇安郡主在闺中就是手帕交,所以他与我二哥一道长大,自小都和二哥亲近,我便跟着二哥唤他的字,一时习惯了,竟在柔妹妹面前口出狂言,该打”
因为白家要远离权利纷争,那白二夫人自然不好再和靖安候府过多来往,毕竟,汇安郡主的弟弟是楚王不说私底下如何,至少面上来看,这两家都没什么交情。
可是看着白月笙这么没心没肺的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甚至在自己面前没有半点掩饰自己与江忱的熟悉,权柔不得不多想一些。
白家的人,不会这么没脑子。白月笙的名声,她也听过。这些话,如果没有人允许,是不会到自己面前说的是谁指使白月笙的呢
白老夫人白二夫人白悦还是
权柔心底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由着白月笙继续带自己逛花园。
她有些懊悔没调查白家就决定了这门亲事。
想到那个梦,权柔眼底微寒。
白月笙却好像没觉察什么一样,保持着原先的活泼开朗。
两个人的心思只怕都已经不在看花上。
江忱熟门熟路地进了后院,挥手免了小丫头的行礼,敲着他才从白二那里得来的张良扇进了花厅。
“文若,你又从哪里胡闹来”白老夫人见了他,眉眼间具是笑意。
周边伺候的只有乌嬷嬷一个,见了他进来便躬身行礼。
“从九思那里来”江忱笑的眉眼弯弯,给花厅里的长辈见礼,然后凑到白老夫人跟前让她看自己新得的扇面。
那扇面是前朝首辅所做,自有一番风味,加上檀木金边的扇骨,虽不是价值连城,却也能值个几千两银子。
“九思又让你做什么你这孩子老是不着家,郡主才让人过来与我说了,你要是来了,就让你快些回去”白二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这扇面是他的心爱之物,若没有事情让江忱做,只怕不会给他。
江忱坐在白老夫人边上,那天仙般的脸上笑嘻嘻的,“这您不用管”也不知道是回答前一个还是后一个问题。
白二夫人拿他没法子,只能摇摇头。
“老夫人,九思可是要订亲了”江忱问出这句话来,那双凤眼里流淌着不羁。
“可是九思让你来我这打听”白老夫人一眼看透了他们的勾当。
江忱也不臊,“是不是那权家的大小姐”
“你都知道,还来问我作甚”白老夫人点了点他的脑袋,“这事万万不能改,你也与九思说一声,收了其他心思”
江忱没说话,就敲着他那价值千金的扇子,心里头暗道,我这都来了,当然能改
这边才停了话,门口就有人来报,“大姑娘与权大姑娘来了”
白老夫人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身边笑嘻嘻的人儿。
权柔与白月笙一道进来,就看见了白老夫人身边的人。
一身紫衫fēng_liú,他从发丝开始都好像得了上天独宠,眉眼间都是笑意,颇有几分浪荡。他打量着权柔,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
权柔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她想起那个梦来。
“你就是权大姑娘”等他们见了礼,江忱的扇子啪一下敲在手心里,发出的声音将花厅里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这孩子白二夫人眉间具是担心,看了看自己女儿,又看了看江忱,知道这件事定是他们几个小的琢磨出来的
可是她也不大愿意结这门亲事。约莫是出于女子直觉,她总觉得这个权大姑娘不是面上那么简单,就算九思不能尚公主,那也不能娶一个连自己婚事都算计在内的女子因此现在也并不开口,打算看看这几个孩子有什么心思。
白老夫人脸已经黑了一半。她都六十高龄了,什么手段心眼没见过。现在一看自己孙女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知道是他们几个小的约好了的
他们这是不想让权柔与九思订亲啊
权柔当然看透了他们的打算。尤其在视线触及上头的江忱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儿自己的打算怕是要落空。
“回小侯爷,民女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