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不自觉头皮一凉。
为什么看向自己?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动物?
吴仁见小澜紧张起来,浅笑一下,让过身体,示意小澜往兔子的方向看。
众多黑线中央,居然真的有一根红线,略粗于其他黑线。
那红线没有和黑线一样穿墙而过,而是直愣愣地朝前伸展着,只有半截,线头突兀地竖在半空中,指向小澜。
怪不得她俩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宝宝对着吴仁摇摇头,“这根剪不断。”
兔子四周的黑线基本已经尽数销毁了,只剩下那根红线还伫立着。
“小澜,”吴仁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和这兔子有羁绊?”
羁绊的话。
“我打过它一巴掌,不知道算不算,”小澜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乖巧说道,“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它要攻击我。”
“你打了它?”
小澜瞬间怂了下去,“嗯……”
“你确定自己打过它吗?打到了它的身体?”
小澜很想说都打飞了还能有假,但是完全不敢说,只敢坐在原地老实地点点头。
“可是如果你接触过它,那这根线就应该连到你身上了呀。
“这就是铁柱所中的厄运线,兔子只是转运的工具,施咒人将诅咒下到兔子身上,只要是施咒人的目标接触到兔子,就会被兔子夺走一丝好运,作为替代,将厄运线的另一头种进目标的身体,转运就完成了,你是施咒人的目标,也接触过兔子,理应被种上了厄运线才对。”
小澜迷茫地摇头。
您二位都不知道原因,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怎么办,有影响吗?”小澜问道。
吴仁托起下巴苦恼地想了想,很快便下定决心一般拿起剪刀,冲着红线剪去。
“吱!——”
“呀!”
在刀刃接触到红线的瞬间,兔子触电一般猛然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吴仁像是被利器刺中掌心一样,猛地缩回手。
橘色的光消失后,兔子从半空跌落回桌子上。
还好它肉多。
菠萝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小神?”宝宝关切地托起吴仁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咝——没事,”吴仁攥紧手掌摇摇头,看向小澜,“小澜有什么感觉吗?”
“啊?我……我吓了一跳。”
我难道该有什么感觉吗?小澜心想。
“这红线,暂时除不掉了,”吴仁扭头看了看正趴在桌子上,刚刚受了惊吓的兔子,“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但是好在这红线看来只和你有关系,其他苦主的厄运线算是解除了。”
“铁柱没事了?”小音问道。
“都没事了。”吴仁摸了摸兔子。
“那瓶子里的那个……”
“他的灵也引得差不多了,”宝宝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红木挂钟,说道,“快到他要离开的时候了,各位可以随我看上一眼。”
宝宝说着,长袖一挥,右边空荡的墙壁上忽现一扇木门。
众人起身跟随,宝宝见吴仁没有动身的意思,问道,“小神不去吗?”
“我不要去,”吴仁俏眉一挑,坐到沙发上,“我不想看见他,上次那事我的气还没消呢。”
宝宝低笑,推开木门将众人迎进。
“好黑啊。”小音首先叫道。
门内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室内陈设的东西,小澜不禁想起那个还愿的蜡烛房间。
“不必担心,进门就好。”宝宝站在门口微笑着说道。
小澜虽然有种被人骗去卖掉的感觉,却还是跟随着伙伴走进了这个漆黑的空间。
“吱——”
吴仁步入,转身关上房门。
门外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时候,室内的一切竟然神奇地出现了。
昏暗的灯光,散放在四处的铁艺桌椅,靠墙是一圈及腰高的吧台,吧台上方倒悬着一排排玻璃高脚杯。
这,这怎么像是个酒吧呀?
“你们随便坐吧,待会儿,接他的人就该到了。”
宝宝无视他们脸上的震惊,径直走向吧台,摘下两只杯子摆到桌上,从身后的酒架里取出一瓶酒,浅浅地倒了两杯,随后蹲下身,托起什么东西放到杯子旁边。
小澜静悄悄凑到吧台旁。
看着一位穿着粗麻长裙的古典女子站在吧台里做酒保就是这种感觉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和感了。
宝宝这边刚停下手,室内的某个地方便响起了幽幽的铃铛声。
“咯吱——”
开门的声音。
小澜往回看看,他们进来的门已经消失了,这四周也不见哪里有门。
“呦!宝宝姐!”
爽朗的少年的嗓音自角落响起。
在看不清的角落里,一个消瘦的身影渐渐浮现,待那身影出现在光下,众人才勉强分辨出,这是位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男子手中举着一根长棍,长棍那头还系了什么东西。
男子朝吧台走来。
“是你呀,怎么,他不来?”
“哎呦,老木这不是又和你们吴仁姐生气了嘛,”男子一屁股坐到吧台旁边,把手中的长棍搭在吧台上,“正好这个月我出外勤,就来顶这个锅了,看见你真的太好了,要是吴仁姐,肯定少不了麻烦。”
小澜凝神细看,长棍那头竟缠绕着几根白色布条,布条在幽暗的灯光下无风自扬,配合这诡异气氛食用可真是令人上头。
“这可怎么办,”宝宝笑道,“小神还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