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近一个时辰,郭太等大部队人马才压着辎重赶来,只见小小平阳县城下黄橙橙一片,人头攒动,净是头戴黄巾的白波贼。
平阳县城本就是小城,且刚刚被攻破一次,防御设施大都未能恢复,城头上仍是血迹斑斑。郭太等几个头目见马超坚守不出,略一商议便打算强攻,就在此时只听“铛!”的一声锣响,吊桥放下,城门大开,一位金盔金甲银腰带的少年一马当先奔了出来,身后紧跟两百余骑,个个都是身披重甲,手持七尺战刀的壮汉。
马超仅带典韦和他的两百亲兵出城迎战,待双方距一箭之地时猛地勒住战马,两百多匹战马前蹄飞扬,齐声嘶叫,声势震天。
这两百骑可是当前马超麾下最jing锐的部队,个个武装到牙齿,不仅浑身披有重凯,战马也都是jing挑细选的良驹,且都有坚铠保护,甚至连马蹄胫都覆有牛皮铠,可以说浑身上下只有关节,马蹄和马眼、马尾外露在外面。..
战马尚且如此,何况人了。这支重甲队伍可以说是马超是试验品,他一直以来都想打造出一支防御力变态的重甲骑兵用于冲阵。这两月一直在西凉忙于内政却也没忘此事,征集工匠用时三个月才重金打造出这样一支小部队。
十余万白波贼哗然一片,天下间还有这样的骑兵吗?这简直就是移动铁塔,站着不动让你砍也不好下手。再见自己身上的麻衣棍棒,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士气大跌!
马超单骑上前几步大喝道:“白波贼帅郭太,杨奉可在?大汉卫将军马超在此!且先出来答话!”
郭太和杨奉对视一眼,也纵马上前几步,郭太道:“久闻冠军侯大名,今ri一见果然威风凛凛有如天神下凡!本人正是郭太,不知马将军有何指教!”
马超道:“指教不敢当!你既是黄巾渠帅,当从黄巾失败中吸取教训,今ri却有为何举兵造反?尔等不过十余万人,朝廷却有百万大军千万百姓,以卵击石岂不自寻死路?”
郭太道:“朝廷无道。天子昏庸。阉党乱政,我等平民百姓本不应管此事,但朝廷横征暴敛,官员乒良善。世家奴役百姓。又可曾给过我们活路?官逼民反。造反尚有活路,不造反只能活着等死!故此我等也是不得不反!”
马超点了点头,高声道:“天子之事不是尔等平民百姓可以谈论的。本将亦知百姓之苦,但贫穷和饥饿却不能成为作乱的理由,尔等一路攻城掠地抢劫县府,虽一时痛快!但你们可曾想过当地的老百姓?”
郭太道:“冠军侯所言差异!白波军乃义军,并非乱军!一月以来我们只掠豪强世家、当地官府以及一些大户,从不抢贫苦百姓一粒米,更不曾杀害过一个老百姓!”
马超道:“你不杀不代表你部下不杀不抢,你敢说这十余万人都像你一般吗?再说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每攻下一县都要杀尽当地官员,难道这些官员就没有好官吗?当地没了衙门维持秩序难免盗贼横生,尚若一户人家辛苦耕种了一年,结果收上来的粮食一朝被盗贼抢走,试问若是你将如何?”
郭太下意识的就答道:“别人抢我的,我自然也要抢别人的!”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如此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家破人亡,侥幸不死的也都沦为盗贼,长此以往谁还去耕田?谁还去生产?到最后只会人越死越多,粮食越抢越少,天下岂不要大乱?”
郭太哑口无言,犹自嘴硬道:“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我们聚在一起造反只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马超哈哈大笑道:“既如此本将愿给你们一条活路!”
郭太道:“还请冠军侯明言!”
马超伸手向西北指了指道:“河西之地东有黄河,西有汾水,沃土千里,可如今却人烟稀少,土地荒芜,尔等数万余人都是年轻力壮之辈,只要肯劳作还怕没饭吃不成?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本将即要领并州牧之职,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去耕田,本将不仅可以做主赦免你们的罪行,还保证让你们有田可耕,有饭可吃,没成家的还给解决妻室问题,以后便是本将治下百姓,只要本将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人欺辱你们!”
顿了顿又道:“黑山军二十多万流民北迁一事相信你们也有耳闻,如今他们在朔方、九原一带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缺粮的本将给粮,没牲畜的本将发牲畜,娶不起老婆的本将还赐下乌恒、鲜卑以及匈奴年轻女子为妻,人人有田可耕,只要勤奋肯干不出两年便能安居乐业,岂不比你们当流寇反贼强上万倍!”
这番话故意大声说出,底下十余万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哗然一片。
“愿追随将军!”
“我等愿成为将军治下子民,还请将军收纳。”ren表示愿降,纷纷抛下了武器,“当啷”“铛啷”的声音连绵不绝。
几个头目顿时慌了,郭太神情凝重,心里矛盾不已,他们这些大头领本都是贫苦百姓出身,但如今手握十余万人生死,刚刚体会到大权在握的美妙滋味如何肯甘心交出权力?早已把最初的意愿忘得干干净净。
杨奉及时站出来低声道:“万万不可投降啊!这等话哄骗小儿尚且不足,我等岂能轻易信之?如今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攻破平阳县城易如反掌!只要我等攻下河东甚至整个并州,麾下兄弟们还不是照样有饭吃,有田耕,有老婆睡!”
郭太闻言恍然大悟,心道: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