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镖局已婚的男子说过,一个女人抵得过一千只鸭子,三个女人说话抵得过三千只鸭子的噪音。
楚阡澈只当是夸张了,他从没体会过。
这两日,两个女人加一个孩子噪音的威力,他只觉得更胜之。
尤其听莺歌咋咋呼呼说话,他就脑仁疼。
狗娃哭,他抱着,就像点了哑穴,他就不哭了,就好了。
莺歌叽叽喳喳说话,他又不能点她哑穴,就怕这女人万一找她负责。
十娘还算安静,只要她不和莺歌凑成一堆,那是真的娴静美好。
他和莺歌,总得有个人冷静下来才行。
他够克制了,那就只能把她踢下长江让她冷静冷静了。
“……你敢!”莺歌还从未遇到过楚阡澈这样的男人,一脸大义凛然的说着威胁的话。
“莺歌,我好多了,他是在帮我。”柳茹月吸入橙子皮挤出来的水雾后,只觉得心中松快了很多,明台清明,胸中也不烦闷了。
连忙拉着莺歌的手,制止了她往下说,莺歌的关心她真情实意的感谢,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莺歌得罪了人。
“十娘,你当真没事了?你别怕他的威胁,我没事的。”莺歌俯下头,去看柳茹月的脸。
“真的,没事了。”方才还站不直的柳茹月,一只手撑着腰挺直了身板儿,一只手拍了拍莺歌的手臂。
又转过身感激的说道,“谢谢楚镖师。”
“自己拿着,难受了就自己喷点。”楚阡澈将橙子和橙子皮递了过去。
柳茹月伸手接过,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他还是和上一世一样。
楚阡澈撇开头,“出门在外,不用叫我镖师,免得引人侧目,本来只是护送你们进京,让人误会的话,会平添麻烦的。”
这倒是,要是让人以为她们来历不凡、或者身怀巨款,那她们就倒霉了。
柳茹月其实也不愿意叫他镖师,不然总觉得自己还是他的仆人似得,老会不自觉去关心他该不该吃饭了、睡觉踢不踢被子、得劝他换衣服了、刀是不是得磨了、鞋底是不是磨破了、他是不是想喝面汤了……
这就是奴性么?
柳茹月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她只是想报答他上一世对自己的照顾罢了,没想到却让他平添烦恼,柳茹月拘谨的说道,“那我们叫你楚大哥吧。”
“恩。”楚阡澈冷酷的点了点头,抱着捂着孩子的脑袋,进了船舱。
才带了两天孩子,就知道不能让孩子吹风了,也时刻护着狗娃。
他一直是个面冷,心柔的人。
可是他丢镖的事,她却帮不了他太多,直到她离开,也没听到他有什么线索,只知道他去过的地方,肯定没有线索。
一时间,柳茹月眼神一亮。
上一世,楚阡澈总往偏僻的地方去找,他为什么不去繁华的地方找人呢?
就像她,去了京城才得了孩子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指不定更广。
以后打听打听他到底丢了什么镖。
也不对啊。
被莺歌扶着进了船舱房间,柳茹月靠在床上皱着眉头,如果他丢了镖,为什么广盛镖局的掌柜没有批评他?看起来像不知道他丢了镖。
难道还没丢镖?
不,初见时那眼神,她实在太熟悉了。
所以,这个镖,是他私下接的人情镖?
亦或者,镖只是他的一种说法,实际上不是丢了镖,而是把什么重要之人弄丢了?
可是那自责的模样,又不像感情受挫,就是失职带来我惋惜,想要拼命弥补。
“十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莺歌从柳茹月手上拿过橙子,准备再给她喷一点。
柳茹月也没拒绝,过了这么一会儿又有些难受了。
喷过橙子,她被莺歌按在床上,“十娘,我相信你不晕船,你定是思虑过重没休息好,才晕船的,放宽心思,好好休息吧。”
晕船太难受,柳茹月脑子也没办法正常思考,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听到莺歌惊呼,“你进来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朴实雄厚,“刚才船靠码头,我下去买了一些东西,你将这生姜片贴在十娘神劂厥穴。”
莺歌,“什么穴?”
“肚脐。”
“肚脐就肚脐,说什么穴位嘛。”
“再把这伤湿膏盖贴在姜片上面,同时把这一片伤湿止痛膏贴于内关穴,就是手腕内侧,三指宽的这里……用手指轻轻揉摩穴位……再塞一片鲜姜在她舌下。”
“好……你抱着这家伙快出去。”
“砰”门轻轻被拉上。
不一会儿,一股生姜味儿,充满了柳茹月的梦境。
梦中,她跟着改名换姓的楚阡澈一同走遍了大漠、岛屿、南疆瘴气森林,总避免不了有人觊觎镖物前来抢东西。
江湖人、山匪、不知来历的黑衣人、一个个的闪过柳茹月的梦……
柳茹月被噩梦惊醒,发现嘴里一股辣味儿,吐出来,才发现是一片生姜。
身上发了很多汗,莺歌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船依旧随着浪在晃动着,柳茹月发现自己不会随着晃动而难受了。
轻手轻脚的下了窗嵘洗玻她也没醒过来。
真是辛苦她照顾自己了。
柳茹月给莺歌盖上被子,找了新的中衣换下湿衣服,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楚千墨黑着脸把狗娃举出船舷外尿尿……
狗娃觉得好玩,尿完了,也不愿意回来,蹬着小腿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