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瑶提及留在盛家的那些嫁妆, 面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和景寒说道:“我母亲是独女,外公早已想到白家医术在他死后会失传, 所以在死前, 外公将白家的医书都留给了我。”
“外公留给我的医术对于医药世家来说价值连城, 可对于并不从医制药的世家来说,却并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父亲和继母也看不上, 那些医书就成了我的嫁妆。”
顾初瑶并没有多言当初她出嫁时,除了母亲留下的嫁妆和外公留下的医书外,顾家根本就没有给她置办什么摆得上台面的嫁妆, 她的继母中饱私囊,克扣了她大半的嫁妆银子。
对于这些事情,如今的顾初瑶早已经不在意了。
顾父对她的生养之恩, 早在她听从父母之命嫁去盛家,在盛家备受磋磨、被遣送到乡下田庄,而顾父视若无睹、冷眼旁观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
此后, 为父不慈, 为女也不必对他尽孝。
顾初瑶不会特意去报复顾父什么, 但不管日后顾家落到如何境地,顾父又面临怎样的境况, 她都再不会出手相帮:她不会落井下石, 却也不做雪中送炭之事。
她与顾父父女之情早已断绝, 与顾家也是恩断义绝, 便是被那些奉行父为子纲的人质问批判, 她也绝不改其志——她问心无愧, 堂堂正正地活在此事, 何必顾及旁人的言辞责问?
顾初瑶继续往下说道:“外公留下的医书都被我带去了盛家,后来盛夫人将我扭送到这里看管起来,我的嫁妆也被她尽数扣下,未曾带在身边。”
“如果盛家没有将我的嫁妆清理出来丢弃、又或者退还给顾家,那么外公留下的医书应该还在盛家。”
顾初瑶语气坚决:“我必须要将外公留给我的医书拿回来,那些都是白家珍藏的医书,不该留在盛家被明珠蒙尘,无人知其珍贵。”
景寒点了点头:“既然是你外公留给你的遗物,那自然要拿回来,你想来也是不想和盛家再有瓜葛,拿回你的嫁妆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
说到这里,景寒想了想,又和顾初瑶说道:“既然要去京城盛家,那干脆再找盛家拿一份和离书好了,和离书写了以后,你才算是彻底和盛家撇开了关系。”
顾初瑶婚前根本没有见过盛嘉远,新嫁之日顾初瑶就远赴边关、三年不归,她对他早已没了期待和感情,当初盛嘉远被刺身亡的消息传来,她可是由衷为此高兴过的。
七年前,盛嘉远死死活活,带着花甜甜从边关赶回京城的途中,顾初瑶就被得了盛嘉远亲笔书信的盛夫人扭送到了这处偏僻乡下的田庄。
顾初瑶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盛夫人这么对她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最多想到是盛家对她这个儿媳不满,却不会想到是盛嘉远另有所爱,要她这个原配发妻让位。
此时听闻景寒的提议,顾初瑶根本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离开点头表示赞同:“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是要去盛家拿和离书,我可不想和他们家再有半点干系。”
不过对于如今的顾初瑶来说,盛家不过是个她所厌恶、想要彻底远离的卑鄙世家罢了,她对盛家根本就不怎么关心,现下一颗心都放在了自己留着盛家的嫁妆上面。
此时,顾初瑶就忍不住带着三分担忧、三分焦虑地喃喃自语道:“盛家向来轻视于我,在他们看来,外公留下的那些医书也只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若是被他们从库房清理了丢了出去……”
接下来的话,顾初瑶再也说不出口,这往后的发展,她也再不敢继续往下想,她不心疼当初继母给她塞的那些全是样子货的嫁妆,可是外公留给她的东西,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半点。
在顾初瑶眉头紧皱、焦虑担忧之时,景寒正待开口劝慰几句,突而心头灵光一闪,微微睁大了眼睛,目中掠过几抹幽光,眼中情绪有惊有疑。
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矮桌,清脆的“扣扣”两声惊醒了蹙眉忧虑的顾初瑶,让她转过头来,朝景寒投来了问询的目光,无声地询问他的意图。
半歪着头想了想,景寒终是直言问道:“你知道…医仙司徒寒这个人吗?他和你外公,和白家有没有瓜葛?”
景寒口中的医仙司徒寒,就是玛丽苏女主花甜甜的师尊,最初时和她一起隐居在边关一座山上,并在花甜甜的请求下救治了被刺重伤的盛嘉远。
同时,司徒寒也是花甜甜的官配男主……嗯,虽然是第二个男主,逼格也没有男主一号来得大,但毕竟混上了男主二,至少比只混了个男主三、而且时常被四五六挤兑的盛嘉远要好得多。
“司徒寒……”顾初瑶深深皱起眉头,努力思索起来,想要从自己久远零落的记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痕迹,翻找出有无和司徒寒相关的内容。
许久之后,不知顾初瑶想起了什么,她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声音低声说道:“外公曾和我提过一句,他早年唯一收下的弟子,似乎就叫司徒寒。”
回忆起有关司徒寒的事情似乎让顾初瑶情绪不太高,她眼神冷淡、语气漠然地硬声说道:“外公虽然曾经收了司徒寒做弟子,可后来已经将他逐出门外,而且此后再没有收第二个徒弟。”
景寒咦了一声,稍稍露出几分惊讶来:“你外公有没有和你说过,为什么要将司徒寒逐出门外?”
既然司徒寒能在后来博得医仙的美名,说明他在医术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