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说,到了评选座次的时候,赵荣所‘创作’的满江红和临江仙,自然并列成为了这场文会的诗词第一名,同时看在童贯童大使相的面子上,赵荣应口而吟的那首谁敢横刀离马,也这成了这场文会的诗词第二名,第三名则被米友仁的儿子米宪所得,可怜的黄醮黄公子则因为头两名都被赵荣包揽的缘故,被硬生生的挤到了第四,很是给大名鼎鼎的山谷道人黄庭坚丢了不少颜面。
和赵荣预料的一样,米友仁也果然因为这一点对自己刮目相看,不但在无数文人面前大力称赞赵荣为润州文坛上最杰出的后起之秀,还在文会结束之后主动开口,邀请赵荣到自己家中用宴。巴不得能和米凝多多相处的赵荣也只是稍微谦虚了几句,便毫不客气的接受了米友仁的邀请,一边派赵小乙回家报信,让便宜老爸带着谢师礼在第二天赶来城里向黄裳道谢,一边欢天喜地的随着新拜的师父黄裳到米家做客。
让赵荣暗暗欢喜,米家虽然在润州城西有着一座三进深的四合院,家境却明显只是小康水平,家里除了古玩字画极多之外,家具摆设都相当一般,即便是设宴款待黄裳、黄相和其他的润州著名文人,饭菜酒水也十分普通,连肉类荤菜都只是区区几个,更别说是什么山珍海味,燕窝熊掌,这一点也让赵荣对自己下一步的求亲充满信心——就算用钱砸,也能砸得米家开口答应。
但也很可惜,虽然做为客人来到了米凝家中,赵荣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与米凝搭讪说话的机会,相反的,突然在润州文坛上冒出来的赵荣自己,反倒成为了众人的核心焦点,被以米友仁为首的润州文士围着问东问西,不断打听赵荣的出身来历,求学经过,赵荣则假惺惺的故作谦虚,鬼扯说自己是聪明出自天成,少时顽劣不喜读书,长大了躲在家里自学成才,敷衍应对不歇。
黄裳也仔细盘问了一番赵荣的出身来历,还十分直接的向赵荣问道:“赵荣,既然你的诗词才华如此出众,年龄也正当求学之年,为什么不好生攻读经义,参加科举,将来博一个进士出身?”
“让恩师见笑了。”赵荣恭敬说道:“弟子幼时过于顽劣,导致长大后只是略通诗词,对经史子集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所以无心科举,只喜欢偶尔做些诗词自娱自乐。”
“这怎么能行?”黄裳马上说道:“学得文武艺,才能售与帝王家,小小年纪,怎么就能如此不思上进?听为师的话,回去以后多读点经义,多学些文章,将来参加科举,力争考一个进士出身。”
“演山先生这话说得极对,赵公子你这么聪明绝伦,怎么能够如此不思上进?”米友仁附和,又说道:“千万别象我的犬子,每天只知道钻研丹青书法,对经义文章毫无兴趣。”
“恩师和叔父教训得极是,弟子回经义。”赵荣违心的回答,又说道:“不过弟子太过愚笨,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考上进士。”
“赵公子,这你就算是拜对了师父了。”米友仁微笑说道:“赵公子,你可知道你的师父什么人?元丰五年壬戌科的第一名,状元出身!你拜了他为师,向他学习文章经义,得到了他的真传,考上一个进士还不是易如反掌?”
“恩师,你还是状元出身啊?”
赵荣惊讶的问,心里却暗暗叫苦,心道:“糟了,该不会弄巧成拙吧?如果黄裳真的逼我学什么四书五经,科举八股,那我岂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提也罢。”黄裳微微一笑,又说道:“顺便说一说为师怎么教你的事吧。”
“请恩师吩咐。”赵荣忙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是这样的,为师虽然收了你为弟子,但为师这次是回京复命路过润州,不能在润州耽搁过久,快的话明天,最迟后天,就一定得走,所以肯定没时间仔细教你。”
黄裳这番话让赵荣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又说道:“这样吧,为师明天给你一份书单,你回去以后按着书单上列举的书籍读了自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有机会当面问我,也可以写信给我,我回信教导于你。另外,为师再把我的文集送你一份,你也拿回去自习,你觉得如何?”
“多谢恩师,恩师如此替弟子考虑得周全,弟子真是感激不尽。”赵荣慌忙离席下拜,又在心里嘀咕说读函授班最好,大不了我花点钱请个文人写点什么读书心得,然后用鹅毛笔照抄一份给你寄过去,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这不是考虑周全,是没办法的事。”黄裳纠正赵荣的用词,又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好不容易遇上荣儿你这样的美玉良材,为师是想把你好生雕琢一番,但是没办法,为师这次回京,究竟是继续外放,还是留在朝里为官,为师自己现在都还不清楚,你又是家中独子,不可能抛家弃业随着为师东奔西走,所以也只能是让你自己学习了。为师这个老师,当得不称职啊。”
“恩师千万别这么说,能拜恩师为师,已经是弟子三生有幸,恩师你又这么公务繁忙,弟子如何还敢贪图老师你每日教导?”
赵荣嘴上倒是回答得倒是十分漂亮,心里却又这么说道:“这样才最好,我才不是想考什么进士才拜你为师。先把师徒名分定了,将来你写得出九阴真经,我倒是无论如何都跟你学,你如果写不出来,我大不了在你百年归天的时候替你披麻戴孝几天,也不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