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叹一口气,抬头向星空仰望,夜黑如幕,新月如钩,夜空中繁星点点,但看着看着却有一阵阵眩晕,头也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着,竭尽心力才勉强站住。
她扶着桥栏甩了甩头,可这晕眩的感觉非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愈演愈烈,竟如醉酒一般,神智一点点溃散,终抵不过昏了过去。
‘扑通’一声栽入湖水中,冰冷的湖水唤起了她一丝神智,她奋力挣扎了几下,呛了几大口水进去,浸透了湖水的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却也箍得人喘不过气,身子愈发地沉了,在昏迷前,一双温热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赫连清歌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东方晗雪从水里捞出来,没好气儿地瞥了她一眼,平时看着不重啊,怎么抱起来却能压死人?
要不是今日凑巧跟着她,她肯定要毙命于这湖中,到时候他找谁要账去?
不耐地推了她两把,“喂,醒醒,要睡回去睡去!”
看着怀里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人,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颊,“喂喂,东方晗雪,别在这儿装死人,赶紧给我起来!”任凭人怎么推搡,奈何她就是没有动静,这下赫连清歌有些慌了,该不会真的淹死了吧?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却还有气儿,
“东方晗雪!你还欠我二十万零三十两七钱四分的银子呢,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要银子去?”他使力地晃了她两下,可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是脸色苍白,而这一摇晃,恰巧把她的头抬了起来,让他看清她紫乌的唇瓣,知道她这是中毒了。
也不知她何时中的毒,怪也怪这女人平时与人积怨太深,以至于连谁下的毒都搞不清,探了探她的脉象,只是心率比常人稍慢罢了,也不知中了什么毒。
现下只能尽快找人帮她把毒解了,可究竟该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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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晗雪额头上涔着细细密密的汗,脸色苍白的厉害,
南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蹙眉,“怎么这么烫?喝药了吗?”
赫连清歌抱着胳膊斜靠在床头,一偏脑袋“没喝呢,这不全等着你们来么!”他瞥见南宫?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这毒可能不好解,不由问道:“怎么,严重吗?”
南宫?替她掩好被子,未答,转过头轻唤了一声“文浩!”
身后抬来长雕花大床,上面的人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在睡梦中已然被人给连人带床移到了别处。
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人,顿时被身旁的小厮摇醒过来,小厮瞥了南宫?一眼,看他脸色不是太好,焦急地唤了句:“公子,快醒醒,?公子要发怒了!”
“催什么催,催命啊?天塌下来了?!”司马文浩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似乎被打扰了美梦,还有些起床气,“晓彤,你越来越没分寸了,不知道我睡觉比什么都重要吗?你要是再催我,以后就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跟着我了!”
晓彤寒了寒,瞥向南宫?时只见他脸都黑了,颤颤巍巍地推了推床上的人,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公子,快醒醒!”
“都叫你别嚷了,你今天是怎么了,还真想扫地走人不是?!”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顶着个鸡窝头,眸子里能蹦出火星子来,待看到一旁面色不善的南宫?时,立马噤了声,嘴巴张的恨不能吞下个鸡蛋进去。
接过晓彤递过来的长衫披上,略环视了屋子一圈,顺带着瞟了南宫?几眼,略带尴尬地咳了声,责备道:“晓彤,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为何不早些唤醒我?!”
晓彤哭丧着脸,我的天哪,是谁不知轻重啊?天地良心呐,他喊他喊得可都要把喉咙吼破了,可这尊大佛愣是死活不动弹,要不然怎么会连床带人地给抬过来?
状似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床上的人,他打了个哈欠,满脸疲惫地问道:“南宫,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南宫?的视线落回床上,看着东方晗雪愈发苍白的脸,皱了皱眉,“上次的毒,为什么一直没解?”
司马文浩一笑,蛊惑而妖媚,“没解吗?我倒是忘了?”
南宫?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半晌,他道:“解药!”
司马文浩嗤笑了一下,没有抬头,“我落在北楚了。”
南宫?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凌厉,“解药拿来!”
“没有!”
南宫?眸中刹那冷意翩飞,一把拉起他的衣领,就要挥拳下去。赫连清歌连忙拉住他,劝道:“救人要紧!”
他这才松开手,眸内坚冷如冰。
“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了吗?她死了不是更好?”司马文浩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弧度,“南宫?,你变了,曾经的你果决而残忍,能狠,能冷血,那时候的你是让人打骨子里都佩服的,因为你心中无情,可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不但变得优柔寡断,还为了一个女人,处处畏畏缩缩,在牢里我们便能将她杀了,可你却迟迟未动手,一直到她的援兵赶来把她就走,你做事一向都不喜拖泥带水,可为了这个女人,你竟一次又一次软下心来。
可后来呢,她不但反扑咱们一口,还没收了你全部家产,把你赶了出来,现在,就因为这女人中了毒,你却来质问我,甚至还不惜与我大打出手,”他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南宫?,你真让我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