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泽垂首,面容萧疏,黯淡无光:“但父亲并未因此垂青于我,反而对我更加厌恶,他说,作为男子便应该有阳刚之气,生的这样一副祸水面孔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但就算如此,还是有那么一个人,自始至终不论眼里心里有的都是我,而我们偏偏……有缘无分。这人……便是右相之女,李婉”
“父亲与左相素来交好,韩李两家又是世交,所以大哥与婉儿自小便订了姻亲,而婉儿也便是我未过门的嫂嫂。但我却并未因此而疏远婉儿,相反,我们三个自小便玩在一块儿,可谓是形影不离。但我与大哥却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大哥对婉儿从小关爱备至呵护有加,而不像我,与她三天斗嘴两天打架,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可笑的事,她却对我更亲近些。”
之后的事,雨泽却不愿多说,只草草带过,
“婉儿同大哥的亲事告吹了,大哥也选择远走他乡,而我却也毁了这张脸,父亲知道了这事后大怒,此时恰逢西秦来犯,因此一气之下,他主动请缨,最终……战死沙场。而我也开始了在各国云游,直至定居在了南诏。”
东方晗雪怔住,对于这件事雨泽虽然他的稀松平常,但她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尽管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平静而祥和的,可她没想到的就是在他那看上去温和清雅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刚烈的一颗心,而又是什么样的遭遇会令人自毁面容?是怎样历尽千帆后的心,才会笑得这般波澜不惊?
韩雨泽望了她一眼,道:“之后的事,你们便也知道了,婉儿她作为定国公主和亲到了南诏。而在她大婚前一晚确实去了百花楼找我。”
暗叹一声,东方晗雪转过头来,看他,“那……之后又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李婉会受伤?”韩雨泽抿唇,“这个请恕我无可奉告,但我能确定的一点便是,有人故意挑拨北楚与南诏的关系,而这人还在南诏皇室之中。”
既然他不愿多说,再问也无疑,但他所说的消息却让人不得不重视。有人离间北楚与南诏?这又是为何?
东方晗雪蹙眉,喃喃道:“难道是南诏皇室的皇储之争?”她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自古以来,人性贪婪,追名逐利永远都无可避免,而皇室之间也会为了上面那一把龙椅而争得头破血流,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更是比比皆是。但她却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引发了南诏与北楚间的战争,可南诏此举也无疑是引火烧身,就算是那人达到了挑拨两国关系的目的,但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得到战火纷飞后南诏的一个烂摊子?
闻言,南宫玥接道:“那这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一旦两国开战。有可能便是三年五载的战争,这必然一场长期的较量,一着不慎便会是倾朝之祸。是天下的动乱。南诏在兵马上并不占优势,而这对南诏便像是一场赌博,一场胜小输大的赌博,慕容沛并不是傻子,他又为何会这么做?”一番说辞与东方晗雪所料无二。此时,她也不由对南宫玥多了几分赞赏。想不到他不仅会做生意,对朝堂之事分析的也透彻。
韩雨泽勾唇一笑,语气隐含着淡漠的嘲讽:“话虽如此,但若是有人在背后与南诏达成了共识呢?只要南诏牵制住了北楚的主要兵马,北楚定然会无暇他顾,这时他们再给北楚腹背一击,北楚必败。”
东方晗雪愕然,似是料不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形,事情却是越来越复杂了,但转念一想却仍有许多不解之处,“听你说,那与南诏联合的也必定是西秦了,虽说在国家利益上没有长期的敌人,也没有长期的盟友,可南诏既然肯同西秦联合,那他可有想过,若是北楚败了,西秦要收拾的第一个便是南诏,若是北楚还在,西秦倒不敢对南诏怎样,一旦这平衡打破了,吃亏的反倒是他南诏!”
韩雨泽淡笑道:“但事事却不尽如公主所料,西秦能借助南诏牵制北楚兵力,但南诏却也能利用北楚这把利刃来借刀杀人!如同方才公主所说,各国间没有固定的敌人与盟友,有的也只是自身的利益,而凡是同利益挂了钩,那一切便变得不同了。”
西秦为了消灭北楚,而南诏却想利用北楚对付西秦,北楚为了自身利益也定然会出兵,看来没多久这相互制衡的局面便会被打破了。
“看来这仗是必须要打的了,只不过现在来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东方晗雪一挑眉头,接着道:“那他两国能联合,却不怕北楚同东晋联合么?北楚与东晋素来交好,如此一来,东晋势必不能坐视不管。”
南宫玥不禁一笑,打断她:“这次东晋定然不会出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北楚、南诏、西秦三国斗得元气大伤,到时东晋只需在最后出兵便能一统天下,所以这次东晋绝对不会贸然出兵。”
想不到此次和亲却和出这样一个局面来,原本她想着只要查出幕后的策划者,也定然会平息两国的战争,如今看来倒是她的想法太过单纯了。
一旦开战,首先遭殃的便是下面的百姓,一旦开战必定民不聊生,而普通人也定然成为各国君主争名逐利的牺牲品。所以也不知如今可有什么方法能避免这场战争,东方晗雪不由问道:“那你们二人看来可有什么好对策?”
南宫玥凝眉静静道:“如今尚未有计策应对,而我们能做的也仅有按兵不动了。南诏正在抽筋兵马粮草,只是西秦那边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