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琏被傅恒问的一愣,他疑惑地反问道:“怎么?难道中了进士就不能再管理刑名之事了吗?”
“呵呵。”傅恒挑着嘴角笑了笑说道:“就某看来,从今以后,无论地方或是朝堂,刑名之事恐怕都要交于刑名科出身的人手中。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如果不是存了这种想法,朝廷又何必单开这一科?再者说,明法科是由礼部和刑部共同出题判卷,这样一来,那刑部与明法科的中试之人之间,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在无形之中也就加强了那些‘佐贰’官员的实权。那时,上有刑部的支持,下有同科同年的帮助,恐怕就是那些主官对刑名之事也再难像以前那样管理了。”
听着傅恒的话,周琏思索着点了点头。
“要是这么说,从明法明算两科出来的人,就要管理各处的刑名与钱粮了?”张友华在一旁问到。
程益想了想也点点头说道:“很有这种可能。”
吕桂轩喃喃的问道:“那。。。。。。那州府一级的地方主官手中的权利,不就大大地被分薄了吗?”
“恐怕会是这样。。。。。。”张友华抚着胡须慢慢的说道。
“这。。。。。。这。。。。。。”吕桂轩连着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程益思索了一会说道:“这只是咱们的推测,现实也未必就如咱们所想的这样。毕竟今年只是这两科第一次开科取士,一切还都还在未定之中。不过。。。。。。即使真如咱们所想的那样。在我看来到也没什么不好。”
“文佐兄。”听完程益的话,黄曦旭有些不解的问道,“在咱们这些人中,要说谁最有希望考中这变革后进士科,那一定是非你莫属。也就是说,你以后很有可能会作为主官主政一方。可如果按咱们刚才想的那样,你担任主官后手中的权柄便会减少。。。。。。你怎么还说没什么不好?”
“呵呵。”程益微微笑了笑说道:“作为一地的主官,掌一地之政,要做的便是查属官,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在这其中刑名与钱粮虽然也很重要,但就我看来,行仁政,宣风化,管理好官员才是主官职权中最为重要的,也是一地牧守最应下力气去做的事情。再者,我也听说,现在有不少地方的主官或不通刑名,或不通钱粮。这些人在为官主政之时便将这两项的事物尽付于师爷之手。而那些师爷虽不在官员之列,手中却有着偌大的权力。他们借着主家不懂细务或无暇顾及之便,欺上瞒下,包讼卖法,为恶甚重。现在,如朝廷真的将事情琐碎而又耗费精力的刑名钱粮之事,委派于精通庶务的官员去做。不仅能让主官节省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同时也能抑制那些师爷小吏之流盘剥百姓。”
程益说到这里看着黄曦旭微微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到觉得此事也并非什么坏事。”
阎应元此时已经将‘大明报’细细的看了大半,他听到程益的话抬起头说道:“嗯,说的有理。就我看来,好处恐怕还不仅如此。”
“哦?”程益看着阎应元双眉微微一动。
阎应元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科考分科之后,天下考生的便可以凭各自所长,去选择科目准备应试。比如之秋选择明法,文佐选择进士。这就如同上阵杀敌之时,选择了自己最熟练的武器一般,不仅能发挥出更大了能力,同时也会让自己官场之路走的更顺一些。”
程益想了想,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时,坐在一旁的吕桂轩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后恐怕如我们这样身无所长只剩半腹文章的人,就更难以入仕了。”
程益看着吕桂轩笑着劝说道:“裕鸿兄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就在程益耐心的劝慰吕桂轩时,阎应元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
“丽亨,怎么了?”坐在他身边的张友华转头问道。
“哦,这张报纸上说,朝廷将武举也分成知兵与善战两科了。”
张友华听说是有关武举的事,便随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皱着眉头,慢慢的喝着面前那盏似乎越来越苦涩的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中的气氛终于慢慢的热烈了起来。毕竟,科举还没有开始,谁又能知道文曲星君不会眷顾自己?
酒桌之上众人开始推杯换盏,行文做令。而在酒楼之外,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游人如织。
在思诚坊繁华的街道两旁,各个酒肆店铺都已经挂起了一盏盏的灯笼。虽然由于国丧,各家只能使用白色的灯笼。但是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人民谋生的智慧。既然灯笼的颜色不能变更,人们便变更灯笼的大小多少,变更灯笼的形状结构。虽然在色彩上要比几年前单调一些,但那一盏盏的明灯却也将整条街道装点得犹如天上星河一隅。
此时,在这条街道之上,一名举子打扮的年轻人正兴致勃勃的边走边看。在他的身边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一胖一瘦两名中年人。体型较胖的那个,个子不高,眉毛稀疏,但是却长着一蓬极茂盛的胡须。体型稍瘦的那个看上去衣着平常,可是在神态之间却显露出难以掩盖的紧张。而在这三个人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七八个精壮的家人。
看着身边的胖子,总是有事没事的抚弄自己的胡子,那个年轻人不由得笑着说:“老徐啊,你没事老摸胡子干什么?”
那胖子下意识的躬着身子说道:“回皇。。。。。。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