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的马停下面前,曹化淳连忙高声说道:“臣等叩见陛下。”
崇祯坐在马上看了看跪在门前的几个人,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而后几步走到几人身前说道:“都起来吧。”
“是。臣等谢陛下。”
看着曹化淳一脸严肃的站起身,崇祯笑了笑说道:“曹化淳你不用紧张,朕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走吧进去再说。”说着便带着徐应元和方正化当先一步走进了帅堂。
在崇祯坐到帅案之后,进入帅堂的将领们再次报名参见。崇祯摆手让这些人免礼,而后看着孙应元三个人说道:“你们就是从京营调过来的那三个人?”
孙应元三人连忙站出一步躬身答道:“是,臣等今日刚刚到营。”
崇祯点点头,又随意的询问了营中的其他几位将领几句,便叫众人退下,帅堂中只留下曹化淳和孙应元几人。
崇祯看着孙应元三人问道:“听曹化淳说,你们三个都从军多年了。给朕说说,朕的勇卫营如何?”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依旧由孙应元回答道:“回皇上,臣等今日刚到,并未来得及细看。不过,只从营地秩序和士卒体型面貌就可看出,勇卫营确有强军样子。”
听到孙应元的话,崇祯笑了笑说道:“比您们原来所在的京营如何?”
“这。。。。。。”孙应元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要如何回答。
其实,三个人心中都明白此时京营,军官们占役虚冒,士卒们注名支粮,买人雇役。整个三大营基本上都已经烂到底了。可是,如果自己第一天换营头就要将以前待过的地方说的奇差无比,三个人恐怕就没法再在京中武臣群中待了。而且京营中的军将大部分都是勋贵之后,一个个势力强大,恐怕随便谁伸出个指头,都能碾死三人。
“怎么?”看着三人犹犹豫豫的回答不出,崇祯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朕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孙应元面露尴尬之色,纠结着说道:“回皇上,实在是臣等刚刚到任,所知甚少,不好比较。”
“呵。”崇祯冷笑了一声说道:“朕看不是不好比较,而是怕得罪以前的那些同僚而不敢说吧!”崇祯说完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曹化淳说道:“曹化淳,这就是你向朕推荐的忠贞可用之将?哼,领兵作战本事没看到,这官官相护的毛病到让朕领教了。”
崇祯转过头看着已经满面通红,跪倒在地的三个人冷冷地说道:“看起来曹化淳是瞎了眼,当着朕的面你们就敢掩功饰非。朕要是将朕的亲军交给你们这几个,恐怕用不了多久朕的亲军也会变成外面的那些窝囊军队。哼,你们既然觉得原来的地方好,那朕就在下一道旨意让你们回去。也省的你们为难,退下吧。”
崇祯皇帝说完便转头不在看向三人,霎时间帅堂之中安静的怕人。几息之后,看三个人还跪在地上,站在帅案旁的徐应元尖声说道:“怎们着?皇上的旨意你们的没听见啊?来人!”侍立在堂中的锦衣卫们,齐齐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了声:“等一下。”
崇祯侧头看去,就见跪在徐应元身后的黄得功重重的在地上扣了一个头说道:“皇上,末将有话要说!”
崇祯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摆摆手让那些锦衣卫退下,而后看着黄得功说道:“你是黄得功?”
“是。正是末将。”
“你要说什么?”
“皇上,末将不想在回京营。”
“哦?为什么?你们不是分不出那里好吗?万一现在这个地方还不如以前,那你们不就大大吃亏了吗?”
“皇上,刚才孙大哥说了,就从面上看,这个勇卫营就是强军的胚子。比以前的那槽单的京营强多了。”
听黄得功说的粗俗,曹化淳微微一皱眉,徐应元叫了一声:“大胆!你敢污秽圣听!”
黄得功被吓得一缩脖子,连忙说道“皇上赎罪,末将说秃噜嘴了。”说完用那颗硕大的头,在地上砰砰的连磕几下。
崇祯摇摇头,说道:“行了,别磕了,朕饶了你这次。你说京营怎么了?”
“是。回皇上,就末将看,现在京营就是一个驴粪蛋子,表面看着光鲜,里面除了草就是。。。。。。”说到这,黄得功忽的想起现在不能胡说,连忙收住了嘴,嗫嚅了两声说道:“就是。。。。。。就是那个。”
崇祯看着黄得功粗豪的面孔露出的那扭捏的样子,好悬没笑出来。不过为了将这这三员看好将领与京营的那些军将分隔开,强忍着笑意,绷着脸问道:“说说京营都怎么了。”
“是。”黄得功咬了咬牙说道:“回皇上,现在营中那些将官差不多都要占役、虚冒。。。。。。”
崇祯皱了皱眉问道:“占役?虚冒?”
“是,占役说的就是那些军官,利用职务之便命令手下的那些士兵为自己干活服劳役,甚至连他们自家婚丧嫁娶,修缮房屋都找士兵去充当劳力。有时,一个小营中这样的士兵能达到半数以上。除此之外还有卖闲、包操等种种花样。总之就是拿士兵当苦力,为他们自己挣钱。至于虚冒,就是。。。。。。就是。。。。。。就是吃空饷。京营中一个小营编制上有八百人。末将听说,不少小营中的士兵连一半都不到,甚至,甚至更少。兵虽然没几个,但花名册上还是有八百个名字,中间那些便是虚冒的人,军官用这些人头凑数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