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彦斌满嘴苦涩的想着怎么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时,环佩连声,由远而近。朱老师顺着声音看向花厅的入口处,只见在几盏红色的宫灯引导下,几名身穿宫装常服的女子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材苗条容貌俊美的少女,看她的年纪也就在十六七岁。不大的一张小脸上由于焦急的心情和急速的走动,而显出一片殷红。在她的左右两旁还各跟着一名,看上去更加年轻的女子。
朱老师看着这三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不由得暗暗的叹了口气。即使不在刚刚得到的那些记忆中寻找,也能猜到,现在进来的这三位女子,应该就是朱由检—或许说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后妃们。看情形,走在最前面的应该是信王妃周氏,在她身旁的应该是田氏和袁氏两个偏妃。
当三名急步走进花厅的女子,看见信王朱由检靠坐在椅子上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连忙停下了脚步,纷纷施礼。随后,走在最前面的周王妃又急急向前走了几步,伸手轻轻握住朱由检的一只手,语带焦急的问:“王爷,您没事吧!”
手上传来的冰凉,让朱彦斌的手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不过最终,并没有从那只纤细的手中抽出。朱彦斌停了片刻才慢慢的抬起头,抽动着嘴角苦笑了下,说道:“。。。。。。还好。”
听到朱由检的回答,那个身材苗条,容貌绝美的田妃也向前走了几步,带着笑娇声的说道:“爷,刚才听说您可吓人了,大叫一声,把王承恩和徐大伴都吓的嗷嗷乱叫,都快吓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周王妃细眉微微一皱,低声斥道:“田氏,慎言!”田妃抬头看了看周妃又看了看表情木然的朱由检,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嘟着嘴不再说话。
田妃委屈的表情让朱由检微微有些不忍,他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唉,没什么大事,刚刚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周王妃仔细看了看朱由检的脸。直到确认之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就好。”这时站在原地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袁妃轻轻的开口说道:“王爷,您看。。。。。。是不是暂时先饶了王承恩和徐大伴?”
“嗯?什么?”朱由检有些疑惑的皱皱眉。
“王爷,平日徐大伴和王承恩两人还算勤勉,您看。。。。。。”袁妃说着微微侧目看向跪在花厅门外的那两个人。
朱由检顺着袁妃的视线看向门外,这才发现刚刚被自己轰出去的那两个人,竟然一直跪在外面。“万恶的封建社会!”朱由检心了嘀咕了一句。
“王爷。。。。。。”看着朱由检并没有说话,袁妃心中不由得有点忐忑,低低声音叫了声。
“哦,让他们起来吧。”朱由检随口说道。
“是!”跟着袁妃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连忙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花厅的门。很快跪在外面的徐应元和王承恩,便躬着身子走了进来。两人刚刚踏进门槛便再次跪倒在地。
看着一老一少战战兢兢跪在门口的两人,朱由检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起来吧,刚才的事,也不能都怪你们。。。。。。下去吧。”
“是!谢王爷不罪!”王承恩和徐应元趴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躬身退了下去。
等到两人退出厅门,周王妃便指挥着侍女们将花厅中的灯烛点起。而后轻轻的说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让他们将饭摆在这边?”
“好吧,呃。。。。。让你们几个也都跟着受惊了,嗯。。。。。。不用在这陪着,都回去休息吧。”三位王妃互相看了看,便各自施礼带着从人依次退出了花厅。很快,宽敞的花厅中就只剩下朱老师和缩着身子站在灯影暗处的几名小太监。
。。。。。。
厚重的乌云让京城的夜晚来的很快。在巍峨的紫禁城中,宏伟的三大殿之后,那座被众多的宫殿亭台围绕的乾清宫,此时却显得安静的怕人。高大的殿宇之中,几十盏宫灯光影摇曳。一个个垂手肃立在角落中的宫女太监屏息静气一动不动,在灯影之下,看上去不像生人倒像是一只只纸扎的人偶。
在乾清宫西暖阁宽大的龙床上,当今天子,大明王朝的天启皇帝,正一动不动平躺着。此时,这个年仅二十几岁的天子,面色青白,昏睡不醒。
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正侧着身坐在龙床旁,默默的看着床上的天子。
摆在桌案上的描金龙烛,啪的一声轻响,暴起了一点火花。那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将那个陷入沉思的女子—大明王朝的皇后张嫣惊醒。她看看了依旧昏睡不醒的夫君,苦笑了下,轻抬皓腕,用手中一直紧攥着的那条锦帕将不知何时流淌出的泪水轻轻拭去。叹息声中,慢慢的站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脚步略有些踉跄的向殿外走去。
自从两年前天启皇帝在西苑划船时不幸落水,连惊带吓,再加上风寒入体,便落下了病根。两年间健康程度每况愈下,不久之前忽然发作起来,开始整日整日昏迷不醒。虽经太医院众多太医的救治,然而并未见好,倒越发沉重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张嫣一直衣不解带的侍候在天启皇帝的身边,直到今日听得太医说皇帝的病情还算稳定,这才想回到自己所住的坤宁宫,稍事休息沐浴更衣。
坤宁宫正殿中昏黄的烛光照在面前的青铜镜上。在这面磨制的异常精美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