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听钱龙锡提到东林两字,李标便皱了皱眉。此时又听钱龙锡将内阁首辅黄立极说的如此不堪,几乎就要破口大骂时,便忍不住出声打断道:“稚文”
钱龙锡转头看着神情微有不悦的李标,脸上神色微微变了变。最终,轻轻的呼出口气,将原本要说的那些话收了起来。
看着钱龙锡的样子,李标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他停顿了一下才转头对钱谦益说道:“受之啊,在得知那事之后,我等便都有些担心,因为这不是小事。正巧,听闻周玉绳有得美人之喜。所以便利用这个机会,将此事与朝中那些平时相交较少的大臣透了透消息,也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哦。。。。。。原来如此。”钱谦益微微点头,稍稍想了想问道,“但不知,这次都有谁参与了周玉绳府中之事”
范景文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面色清冷的钱龙锡回答道:“除了我与潜夫兄以及那周玉绳之外,还有礼科都给事中杨文岳,工部员外郎陆澄源,都察院副都御史杨所修,太仆寺少卿李鲁生。哦对了,还有一个,好像是前南京刑部郎中李廷谏。”
“哦。”钱谦益再次点点头。心中不禁暗想:这件事竟然有朝中如此多的势力参与。甚至连一直独善其身的陆澄源都亲自到场,看起来有些人是想在这件事上做出一些大动作了。
就在钱谦益思索时,就听钱龙锡在一旁问道:“梦章,潜夫。周府的那些人在听到这件事之后有何反应”
“今天在周府的花厅之中,那个杨文岳听闻这件事时,表现的有些惶恐,不过看得出他对这件破坏多年规矩的事情很是反感。”
“嗯。杨文岳的反映应该可以代表朝中一部分的官员的看法。那其他人呢”
“那个陆澄源觉得这事已经违背的大明的家法祖制,按照此人的脾气秉性,他恐怕会上本劝谏的。”
“陆澄源虽然官职不高,但他的确是一个忠贞正直之人。朝中有不少官员同他的关系密切,他要上本,一定会有不少人关注的。”钱龙锡点头说道。停了一下,他稍带厌恶的问道:“那两个阉党又怎么说”
“哼。”范景文轻哼了一声,飞快的瞟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李标说道:“阉党本就是一些势利小人,在他们的心中,怕是只有官位,银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同他们谈祖宗家法,谈治国安民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李标皱了皱眉,问道:“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只有一句话从长计议。呵,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这句话是谁说的”李标追问了一句。
“太仆寺少卿李鲁生。”范景文有些疑惑的看了李标一眼,随口答道。
李标听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就听钱龙锡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既然觉得万岁此事做的不对,就自管上本诤谏,何必要管其他那些人。孟子云: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退一步讲,哪怕此事最终不成,我等东林一脉也可为朝中留一口正气,在青史之上留一个美名。”
看着钱龙锡激昂的样子,李标皱了皱眉,不过他没再说什么,之是微微垂下了视线。
钱龙锡见李标的样子,挺了挺腰身,对坐在一旁的范景文使了个眼色。
范景文微微点点头,对还在思索周府那些人的表现都代表着什么的钱谦益说道:“牧斋公,万岁建迅捷司,不经内阁科道而直发圣旨,此事非同小可,我等身为清流绝不能视之不见。”
钱谦益抬起头神情凝重:“你们所说的这些。。。。。某自然清楚。可是。。。。。。”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方孔炤也开口说道:“牧斋公,你是东林领袖,自应知我东林之志。再者,想我大明在洪武十八年就曾颁皇明祖训。太祖高皇帝亲自作“序”称:朕观自古国家建立法制,皆在始受命之君。当时法已定,人已守,是以恩威加于海内,民用平康。盖其创业之初,备尝艰辛,阅人既多,历事亦熟。比之生长深宫之主,未谙世故,及僻处山林之士,自矜己长者,甚相远矣。故以所见所行,与群臣定为国法。盖自平武昌以来,即议定著律令,损益更改,不计遍数。经今十年,始得成就。颁而行之,民渐知禁。至于开导后人,复为祖训一编,立为家法。凡我子孙,钦承朕命,无作聪明,乱我已成之法,一字不可改易。牧斋公,观万岁此举,怕是已经有了违背祖训之嫌吧。”
“嗯。潜夫说的是。”范景文接着说道,“先帝年纪轻轻便龙行殡天,将大明这份基业传于当今。当今万岁虽然聪明仁孝,但毕竟年岁尚青,在潜邸之中又以清静无为为念。想万岁骤登大宝,难免于政务会稍有生疏。我等正可以由此事,而向万岁表明我等之心,让万岁知晓我等心中的治国大道,开大明万世太平的之志。”
“不仅如此。万岁登基之后,虽然将一些受阉党迫害的仁人志士召回朝堂,但在万岁的身边却多是奸佞的小人。”钱龙锡说道这看了李标一眼,“借此机会,我们也要将一些只知迎奉,却置天下社稷于不顾的小人,清出朝堂。”
钱谦益看着说话的几个人,心中已然明了这些人的目的。治国大道,维护祖制这些不能说没有,但绝不是全部甚至都不是主要目的。通过这件事集合人心加强对新皇帝的控制才是最终的目的。当然,将一些阻碍东林众正临朝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