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小草是觉得自己气好没消,魏世子爷理当继续受些教训,另一方面,如果她帮着魏亭裕,大概会被认为是还没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家里边的人或许不会对她怎么样,但魏亭裕嘛,指不定被甩的眼刀就更多了。
所以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了大家跟和睦,为着这个,她也是挺操心。
小草跟着魏亭裕出了门,说起来就他们两个,实际上,跟着的人依旧是一堆,她现在,不管是家里人、宣仁帝乃至魏亭裕,都不会允许她只身出门。
为了稍微低调一点,黑甲卫的着装变了变,至少从表面上看,只是普通看家护院的,原本浩荡华丽的仪仗,也改成了普通的车马,看着差不多就是一般大户人家出行。
这一次的目的是属于安国公主的皇庄,说起来庄子到她名下之后,还没有去看过,各种事情以及庄子上的收益,都是公主府的人处理的,这一回也算是巡视自己产业了。
所谓父母在无私产,在小草身上不现实,她的私产老厚了。
作为皇城周边的土地,说一句寸土寸金也不为过,很大一部分都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就算转让,也依旧是上层圈子里兜兜转转,作为后来者,或者暴发户,想要分一杯羹,千难万难,比如说,便是闻人家的庄子,位置都相对较远了。
这皇庄自然也有优劣之分,宣仁帝给小草的,自然好的,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占地面积。
小草大致的了解了这个庄子之后,感受到了宣仁帝的豪气跟疼爱,都说宣仁帝是理性的一个人,凡事都挺公平公正的,赏罚分明,但是吧,偏心眼的时候,那跟那些天生就偏心的人也差不离,断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偏心了。
如果天生就偏心,大家都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习惯了,再多的想法,也是有限的,但,本来是公平公正的人,突然做出了的偏宠的事情,就难免让人十二分的羡慕嫉妒恨了,多少人都会想着,凭什么是那谁谁谁,凭什么不是自己,明明自己应该更什么什么,往往就越想心里越扭曲。所以,小草如今在皇家,仇恨值依旧是高居榜首。
——只不过有宣仁帝这位众大佬的头头撑腰,没人敢做什么。
庄子有山有水,良田肥沃,还建造有精致的别庄,现如今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深处其中,感觉格外的舒心,小草也的确是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的环境了。
小草催促着魏亭裕快洗换了简单的衣裳,准备玩去了。
看着小草兴冲冲的模样,魏亭裕露出几分笑意,好像回到了曾经,那个时候的萱儿,还是个小少女,寻常看着老成,疯玩起来的时候,那也真的是特别疯,像个野孩子。
拿了刀绳背篓,甚至还有火折子调味包这些东西,小草拉着魏亭裕就进山去了。
——说起来这也是小草习惯问题,毕竟,魏亭裕曾经那几年也是身体不好,小草虽然比他小几岁,但是不管是精力还是体格都比他强,习惯性的照顾他,同样也是魏亭裕过于规矩了些,她还非要拉着他撒欢,让他别像个小古板小老头。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动作,就好似刻在骨子里,魏亭裕的心情也更好了。
带着人进了山,姹紫嫣红,还有些野果,便是还没成熟,小草也忍不住去摘两个,用帕子擦了擦,就递给魏亭裕,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是浓烈的促狭。
魏亭裕犹记得,头回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跟小草相识了才不久,虽然内心纠结,不过,本着小妻子应该宠着,抚了她的面子,说不定会不高兴甚至会哭,还是犹豫的将没熟的果子的拿过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那又酸又涩的味道,顿时冲击着口腔,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脸终于绷不住,显得有几分扭曲。
小草就在一边笑得前俯后仰,“给你吃,你还真吃了啊?”
那时候的“薛亭裕”跟小草断交半个时辰,以示抗议。
这会儿,魏亭裕瞧着小草明亮的眼睛,借过果子,然后咬了一口,其实跟曾经的味道差不多,不过心境完全不一样,竟从这酸涩中品尝出两分甘甜,脸上更是没有半分变色。
“唉唉,给你吃,你还真吃了啊?不过,现在可没以前好玩了。”小草将果子抢过来,“别吃了…”自己却咬了一口,“果然还是一样的味道啊,亏你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