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倒是想要派人将孽障给叫回来,可惜,根本就找不到人,原本的庄子上,不好意思,没人哦,换成以前,魏亭裕或许还遮掩一二,现在没那个耐心了。
平阳侯就越发的阴郁了,在他想来,他是被他那个从来就没放在眼里的长子给骗了,以前说什么是在庄子上休养,实际上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因为他的轻忽,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一肚子的郁气无处撒,于是,倒霉的又成了周姨娘。
周姨娘期期艾艾的表示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让侯爷如此的雷霆震怒。
“你干了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一直派人看着那个孽障吗?你就是这么看的,他在做些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还敢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周姨娘无话可说,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寒凉,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小心翼翼,左不过就是想将人给养费了,始终是不敢下死手,毕竟在她看来,魏亭裕到底是这个男人的嫡长子,即便是不怎么喜欢,相比也不会允许别人弄死了——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何家,何家那位还在呢,女儿外孙被薄待,还能容忍,可是如果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结果呢,这个男人其实一直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不管她对他儿子做什么,他都选择无视。
这样一个冷心冷肺还没什么能力的男人,有一天对他们母子没感情了,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态度?哦,这个倒是不会,毕竟,还有敦王跟顺妃娘娘呢,他们母子还有价值。
这么想来,或许是早就没有感情了。
周姨娘在心里冷嘲一声,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眼瞎,非要把这样一个男人弄到手,明明看上去,真的是一无是处。后悔吗?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男人靠不住,当然就只有将靠得住的东西捏在手心里才是,侯府现在虽然式微,但是,只要爵位还在,只要儿子足够争气,就能站起来,恢复最鼎盛时的荣耀也未尝不可。
认真说起来,还真有点后悔,不过后悔的是,没能早点知道这个男人的态度,没能早点弄死魏亭裕,毕竟,有这个男人挡着,何家也找不到她头上来,如果魏亭裕早早的死了,何至于临到头了反而将他们弄得这么狼狈。
她是有派人监视魏亭裕,在魏亭裕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每次去庄子上,可以说都在她的监控之下,他的成长状况是什么样的,可以说周姨娘是一清二楚的,认为他始终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是周姨娘没有下杀手的原因之一,索性在何家那老东西停灵期间,她把握住了机会。
不过,魏亭裕这三年多里面,跟之前相比,给人感觉确实不太一样,就是不知道他以前装得太好呢,还是自己的人里面出了叛徒,隐瞒了真实情况?这个怀疑,并非是今日才有,然而,周姨娘即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心里想什么,面上肯定是不能表露出来的,只是眼中含泪的看着平阳侯,不说话。
周姨娘这样的人,擅长哭,也知道怎么哭才会好看,才会叫人心软,然而,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她在自从成为平阳侯府的“当家主母”之后,就很少哭了,而这个时间可不短了,曾经年轻美貌,现在就算是保养得益,就算是风韵犹存,也逃不过人到中年的事实,那娇柔的神态,只会让人觉得作呕。
果然,平阳侯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一巴掌扇过去,“你还以为自己是二八年华呢?一把年纪还这般作态,你是要恶心谁?十几二十年了,动作还这么熟练,你这贱人是不是经常背着我勾搭人?啊,是不是,说啊?”
接连的巴掌落下来,还有那一声声深怀愤怒的质问声,让周姨娘整个人都懵了。
周姨娘一开始还否认,但是,这么多年,因为顺妃跟敦王这两大靠山,底气足,心气高,哪能始终被动承受,忍无可忍,就毫不客气的打回去。
于是,场面似乎就有些失控,原本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听得动静,有那比较得脸的下人忙进来看,这一看可是不得了,连忙回身将外面的人叫进来,想要将这两位主子给拉开。
“敢跟本侯动手,反了天了你们?”平阳侯眼神冷厉,到底是着侯府的最高权威,威慑力十足。回头一把将撒泼的周姨娘甩开,“将周氏给我关起来,没有本侯的允许,谁敢将她放出来,统统杖毙!”
哪怕这大多数人平日里是伺候周姨娘的,这个时候,也不敢忤逆平阳侯,说到底,他们原本就是平阳侯府的人,即使从周姨娘进门的时候就开始伺候,本质上也依旧是平阳侯府的“财产”,除了是像魏亭裕院子里那些,魏亭裕护得住,其他的下人,平阳侯是要打杀还是发卖,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周姨娘喘着粗气,这会儿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蠢事,连忙跪下来,各种软语求饶。
伏低做小,好话说尽,当真是能屈能伸得很。
平阳侯爷也让自己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些,周氏就算是妾室,也不是他能随便发作的,周姨娘这一求情,他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不过,也仅仅是不再将他关起来,这火气可是半点没有退下来。
不管平阳侯多恨,事情闹到这一步,还是要尽可能善后,而且,不能让周氏插手,平阳侯府的主母还在呢,平阳侯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儿女婚嫁之事,本来就应该由当家主母来办,更何况这嫡长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