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中了邪灵玉竟然也没有出言反对, 沈必富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只要灵玉不反对,不管她提什么要求, 他什么都会说好。
许媒人见一家人都见钱眼开,虽然心里看不起,脸上还是撑着笑容。
开玩笑,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这门亲事谈成,钱老爷那边的谢媒礼肯定不会少。
等许媒人一走,想到那即将到手的五十两银子,沈必富就喜得直搓手,乐昏了头地满院子乱转, 至于灵玉是不是中邪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一直当牛当马被使唤得团团转的闺女, 竟然能卖…不,能有五十两聘礼!
那不是五两十两, 是五十两啊!沈必富感觉自己这个名字总算是名副其实了一回, 他可不是马上就能富起来了吗?而且只要灵玉嫁到钱老爷家, 那银子是源源不断, 花不完啊!
他压根就忽略了自己一家以前是怎么对待灵玉的, 也没有想过灵玉会报复或者什么。只想着马上要到手的银子, 就喜得晕头转向!
沈婉玉站在一旁咬牙, 她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钱老爷来求娶的会是二丫这个黄毛丫头?要是她多好, 沈家虽然穷, 但是她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着, 可从没有干过一天农活,养得细皮嫩肉的。
她恨恨地盯着灵玉。
灵玉提醒喜得摸不着边儿的沈必富。
“赵家那边的婚事还没有退呢,高兴得太早了。”
沈必富一拍脑门,“是了,赵家那边的亲事立马就要去退了,不然到时候钱老爷正式请媒人来过礼还没退,怕钱老爷不高兴。但是钱家那边还没送补偿过来,还是等他们送过来再去。”
灵玉故意道:“这亲事退了也就退了,大不了将赵家当初提来的肉给他退回去,不过是退一个亲,就想要好处,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不将补偿给赵家,自己留着不好吗?”
沈必富像是被一语惊醒,猛地一拍大腿,“瞧我,真是傻了,二丫、不,”他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女儿还有个拿得上台面的名字,“灵玉说得对,这赵家想占便宜,没门儿!我这就将肉给他们扔回去,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泥腿子,配得上我们灵玉这么富贵的命吗?”
等将赵家的亲事退了,他自己将补偿昧下,可不就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吗?
说干就干,沈必富担心夜长梦多,他跑到村东边的张屠户家买了一大块肉,提着就跑去了赵家退亲。
沈必富是被人抬回来的,傍晚的时候,被揍得鼻青脸肿,腿还被打断了一条。
张小荷吓坏了,还是在围观村民的提醒下,才想到去隔壁村请赤脚大夫来给沈必富接腿。
沈必富吃了这么一大个亏,一直骂骂咧咧,“我们家灵玉可是马上要嫁去镇上钱老爷家的,这赵家竟然敢打钱老爷的老泰山,等着吧,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停地放狠话。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都怔住了,他嘴里的灵玉是谁?转念一想,不会是他们家二丫吧。又联系到沈必富就是因为跑去赵家退亲才被打断了腿,肯定说的是二丫没错了。
当下有人出声置疑,“我说必富啊,你是被打昏了头了吧,镇上那钱员外我知道,我有个亲戚在他家做佃农。只是这钱老爷快六十了,家里有妻有子的,会娶你们家二丫?”
沈必富一听就慌了神,不会吧,那媒人可是口口声声地说是钱老爷求娶,莫非是替钱老爷的儿子?不管是谁,反正姓钱就好!
“嘿,就是今天,一个媒婆还问我沈必富家的路来着,她还坐着马车来的,我看那马车贵气得很,说不准沈必富没有扯谎。”有个村妇又道。
“吓!沈必富真的要走运了?”话里不无讽刺,他有些意难平,“不会是求娶二丫?”
沈必富也拿不准了,他不敢再乱说,免得这些人看了笑话。他借口腿疼,让张小荷将人都赶出去。
等张小荷把看热闹的人赶出去了,才问起沈必富怎么搞的,连腿都叫人打断了。
提起这个,沈必富就感觉自己断掉又被赤脚大夫胡乱接上的腿开始作疼。
他破口大骂,“这赵家人真不是个东西,我提着肉上门说要退亲,他们之前提来的不就是这么一小块肉吗?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家子的泥腿子!我一说要退亲,他们蛮横不讲理地,二话不说就扑上来打我,等二丫、呸、灵玉嫁去镇上了,我非要让钱老爷好好替我出这口气!”
灵玉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她猜想事实应该跟沈必富嘴里的相差去远。
确实如此。沈必富仗着自己马上要成为钱员外的老丈人了,一声招呼不打,突然跑去退亲也就算了,做派还一点都不客气。进门先将肉扔在地上,然后就扬言这门亲事作废。
这亲退得这样突然,赵家人肯定要过问清楚。没想到沈必富以为他们是听到了消息,想卡要好处,张嘴就喷粪,将赵家人贬得一无是处,骂得赵家几个兄弟脸都绿了。
当即就冲上来对着沈必富一顿暴揍。
本来沈必富腿不会断的,又因为他自己挨了打不服气,他不敢跟赵家几个后生动手,就推了一下赵三赶来劝架的祖母,将老人家推翻在地,这下可彻底激怒了赵家人。赵大扛起一旁放着的锄头,就给沈必富腿上来了一下。
只听见咔嚓一声响,沈必富的腿就断了。
赵家人也是有些蛮横的人家,直接将沈必富扔出村口,不管不顾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