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俯身,邺无渊看了看她搁置在椅子上的腿,“确定只是扭了,骨头没事?”
“应该吧,若骨头断了,怕是会更疼。”虽然也很疼,但骨头断了,会更疼。
“我先抱你上楼,给你看看。诸葛闲一会儿就会到,你别怕。”话落,他站起身。见她点了头,他略小心的将她横抱起来。
这会儿,才真有人敢抱她,除了他,谁也不敢上手。
抱着她上楼,一步步的回到房间,邺无渊将她放在床边,又不放心的用手托着她的小腿,一直到她自然垂落。
“那个湘南总兵的夫人你见到了么?”看他在她身边蹲下给她脱靴子,阮泱泱一边问道。
小心的褪她的靴子,邺无渊的手极轻,是真担心会弄疼她。
“还没。以后这种事你不要参与,想看热闹怎么看都成,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邺无渊的声音压得低,听得出不高兴。
“这是意外。那个元息忽然冒出来,我踹了他一脚,反倒把自己绊倒了。”靴子褪了下来,阮泱泱勾头去看自己的脚。
仰头看她,对上她泪盈盈的眼睛,他的心也跟着一揪。
“你眼睛不好,忍着点儿别再哭了。”她哭了一路,亲卫都向他报备了,眼泪简直跟不要钱似得。
他这语气跟训斥小孩儿似得,阮泱泱哽了哽,她也不想哭。可是一感觉疼,眼泪就止不住,怪她咯?
“那湘南总兵的夫人想跟元息高僧扯,联合大隐寺的和尚给他下了药。上一回我们去,他就在那禅房里,中了逍遥酥,如今想想恐怕也不止是因为那逍遥酥,他那时就被限制了行动自由。这大隐寺背地里还干这种勾当,败坏佛门净地。”这若是在崇国寺出这种事,整个寺里的和尚都得被砍头。
就那么仰头看着她说,眼泪婆娑的吧,说起这些来倒是精神头不错。
邺无渊嘴角动了动,“扯什么?”
“啊?”一诧,阮泱泱看了看他,随后就反应过来了。
抿了抿唇,“明知故问!”嘿,这坏犊子不正经起来还装的一本正经的。
“会查清楚的。”这湘南的事儿,都会查清楚。
“那个元息有气无力的,否则也不会被我一脚踹倒。之后,我看他要逃,就让他往大隐寺的后山逃了。”说着,她又勾头要看自己的脚,邺无渊抬手轻轻地乎在她脑门儿上把她推回去,不让她看。
坐直了身体,“是不是不成样子了?”这会儿不动吧,没那么疼了。
“别看了,免得害怕。”邺无渊摇了摇头。
“被你一说,我这脚怕是要不得了。”这身皮肉,一旦伤了,会成什么惨样她猜得到。
“那元息高僧没有惨遭毒手,你就没觉得遗憾?”邺无渊不和她说她的脚,反倒说起了别的。
一听这话,阮泱泱几不可微的扬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没有同情心了。”
“上次魏小墨要坏元息的道行失败了,你看起来就难掩可惜。这一次,险些成功,你怕是也遗憾的不得了。”更遗憾的是,自己没亲眼看到那乱七八糟的场面。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成功?可能只是今天没成功罢了。除了今日,兴许还有昨日、前日呢?”所以,那湘南总兵夫人是否得手,得审审她才清楚啊。
抿起的唇微扬,邺无渊笑了,就猜到她是这‘阴暗’的心思。
看他笑,阮泱泱有点儿被看穿的尴尬,“很好笑么?”
“所以,下回再有这种事,你就只顾看热闹就好。即便是见了看起来没有杀伤力的人,也不要去踹人家。”看热闹看的反倒把自己伤了,多得不偿失。
这话说的,很是没心,似乎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都给撑腰。
基本上来说,这也许是一种护短心理,无论如何,她在将军府这么多年,也算是将军府的人。
“得令,谨记将军嘱咐。”点了点头,泪眼蒙蒙的,尽管语气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可瞧着却挺乖的。
终于,诸葛闲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是在阳州城,和阮泱泱返回城里客栈的亲卫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阳州城找诸葛闲了。
亲卫是心知肚明,即便到时邺无渊回来了,必然也还是得把诸葛闲弄来,除了他,他也不相信别的大夫。
既然如此,还不如他第一时间就做主去接诸葛闲,也算弥补失责了。
亲卫帮忙拎着药箱,上楼,进了房间。
看见诸葛闲,阮泱泱只是点了点头,她这会儿泪眼婆娑,瞧着的确很可怜。
邺无渊倒是起身与诸葛闲交代了一下,根据他的观察,阮泱泱的脚的确是扭到了筋,没伤及骨头。
诸葛闲点了点头,随后撩袍蹲下,单手抓住阮泱泱的小腿,把她的脚抬起来一些。
阮泱泱微微勾头看自己的脚踝,果然是肿了,像大白萝卜似得。只不过,人家大白萝卜是白皮,她这脚踝红彤彤的。
有白皙的脚做对比,确实很惨,眨了下眼睛,眼泪就又下来了。
阮泱泱认为这是自己的眼睛在对自己的身体自怜自艾,她根本没想流泪,它们却不干了,非得往下流。
“阮小姐,你忍一下。”诸葛闲抬头看了看她,这眼泪如水的,他还真不太好下手。
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吧,但清楚接下来肯定更疼,她最怕疼了,哪还有心思安抚别人。
邺无渊站在她身侧,瞧她那样子,只得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