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别人给予不了自己帮助,只能自己帮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过程可能会很难,但也并非不是一件完成不了的事。
她经历了如此诡异难理解的事情,也是自己给自己疏导,最后也都接受了。
邺无渊转眼看着她,阳光之下,他的脸真的是好看的很。忽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锋,不把他当做一把出鞘必饮血的利剑,他真真是赏心悦目。大好年华,风华正茂。
“想不起来,我可以先告诉你。待你听过了,我再宣扬出去不迟。”邺无渊就那么说,音调无起伏,但话说起来还是气人的。
拂羽站在那儿听着,他一瞬就明白了,然后就笑了。刚刚一直带着的阴沉,也随着笑意而消失。
看别人的笑话,的确是比较有意思。
“好,那你说吧,我听着。作为一个长辈,如若我做了无礼的事情,我也依然会向你道歉赔罪。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圣人尚且如此,我就更不必说了。”仰脸看他,阮泱泱一字一句皆如先生训诫。眼眸黑白分明,恍若星辰。如此明眸皓齿,那双眼睛里好似倒映了一切,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没有。
邺无渊的嘴角动了动,拂羽站在那儿看着他,都猜到他内心里肯定气的抽筋。
笑出声,拂羽叹口气,“阮小姐,你听说过这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么?这种人啊,心枯!枯的谁也钻不进心里去,同时也什么都看不见。在下比较同情这想往心枯之人心里头钻的人,估计得需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了。能占据其心底一分,都是运气好。”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嘿,这心头的燥郁果然消褪不少,天都变蓝了。
拂羽一席话,摆明了说给自己听。
阮泱泱微微扬起下颌,桃花一般的唇动了动,“这拂羽公子其实灵的很,他看得很准。”以前,她的老师就说过她心枯。
这样的人,有好处有坏处。好处就是,此生都不会被任何人所伤,心枯的厉害,不把任何人放心里。
但坏处就是,一个正常人能体会的,她可能此生都不会体会的到。
而且,再多的理论知识,研究范本,在她这里,都会差上那么一截,因为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其实早有预见,她能够在盯上或认准一件事的时候,屏蔽周遭所有的一切,这就是一个体现。
邺无渊垂眸,几不可微的叹了口气,“和郡王又派人过来了,赖在香城不走,定要请我去湘南。我该去一趟,作为‘长辈’,你也应当去,尽一些‘长辈’的责任。”
忽然间的,他情绪有变,阮泱泱自然感觉得到。
点了点头,“好啊。我哪儿都没去过,像个土老帽。”转身,她也离开了。只不过,几分意兴阑珊。
心枯!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她的老师说的时候,她一笑而过。
只是,如今被拂羽这么一说,她反倒几分不太痛快。
具体为何不痛快,又找不出原因来。或许,她只是不想被人看穿吧。
那个世界,她没什么可惦念的。这个世界,对于所有出现过的人和发生过的事,她也只是仅有感触而已。
对已逝的老夫人,她的确是心存感激的,但也仅限于感激而已。毕竟,在她最迷茫的时候,老夫人一直待她很好很好。
老夫人去世,交给她这件事,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以前她研究的课题,也让她能够继续有滋有味的活下去。
听说要去湘南,小棠和小梨开心不已,的确是没想到,离开了盛都,不止来了边关,还要去湘南。
而且,自从听邺无渊说过,这湘南人后背的胛骨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她们俩就特想亲眼瞧瞧,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启程之前,先是小棠随着亲卫回了一趟香城,取了阮泱泱的衣物以及其他用品,而且还带上了几本书。
阮泱泱觉得,邺无渊要去湘南,可未必是去看和郡王如何给自己赔罪的,他肯定有别的事儿。
他的时间和别人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分秒皆有用处,在这军营数日,她看的清清楚楚。
每日无数的事情向他报备,若没重要的事情,他哪有那美国时间千里迢迢的到湘南去。
到了启程之日,小棠和小梨先行拿着东西前往营地前方的队伍了,阮泱泱后一步出来,扭头就瞧见了站在主帐外的邺无渊。
视线从他的身上划了一圈儿,阮泱泱几不可微的扬眉,随后朝他走了过去。
“将军这一身朴素,莫不是,不与队伍一同上路?”摆明了就是便衣出行嘛。
“嗯。”颌首,的确如此。
“看来,湘南的确有点儿不同寻常。”都要他如此潜入了。
“队伍太过招摇,我要先一步进入湘南。想去么?”解释,下一刻又忽然问道。
“带着我,不会拖延你的进程?”与他同行,必然没那么舒坦。
“即便拖延了,也不会迁怒于你。”看出来了,她就是想听这句话。
果然,阮泱泱很快就点头了,“走吧。”
抿起的唇角微微上扬,邺无渊转身先行,步履生风。他没有朝着前营走,反而是走向了营地后方。
小棠和小梨不在身边,这好像还是第一回。
营地后方,早有换了便装的亲卫在等待,一共八人,各自牵了一匹马。还另有一匹高头大马,通体纯黑,四肢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