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挽月轩内殿的榻榻米上,窗户正对着我,一弯红月高悬在深黑色的天幕之上,华芒静静流泻,可是我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轻唤了一声:“丹灵?”
“楔精,我是凤娃。”她从一侧走过來,蹲在身侧静静握紧我的手,声音略带哽咽。模模糊糊中,我摸索着捧起她的脸,细细为她拭去眼泪,我轻轻安慰道:“凤娃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好,凤娃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破涕一笑,可是眼泪却像止也止不住般,冰凉的液体仍是在肆意流淌。
“凤娃,你再哭,我就不理你了,对了,丹灵呢?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久都不來看我,我怪想念她的。”我从一侧矮桌上摸索的拿起一个白玉茶杯,轻泯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楔精,丹灵姐姐……丹灵姐姐她……”凤娃声音断断续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忙道:“丹灵怎么了?”
黑暗中传來她若有若无的暗泣声:“楔精,你早些睡觉吧,说不定,丹灵明日便会來看你呢。”
她替我轻轻掖好薄衾,复又离开了,庭内传來声声哭泣的声音,我叹了一口气,凤娃到底在哭什么呢?”
转眼,便是月初了,天气愈加寒冷起來,我的身子更加虚弱,畏寒,整日都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凤娃有时候会给我讲人间许多有趣的段子,我常常边听边笑,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哭着哭着便又睡着了。
这日,我依旧躺在榻榻米上,门外忽然传來一阵窸窣的声音,凤娃立时从我身边惊醒,小步跑过去,从缝隙里偷看是谁來了。
姬神月敲了敲门道:“美人,是我來了。”
我又向被窝里缩了缩,探出脑袋,看着无边的黑暗道:“凤娃,外面是谁來了?”
门外敲门声一顿,复又被打开,姬神月的脚步轻轻踏了进來,我转过头去,睁大眼睛,依然是黑暗一片,不由恐惧的叫道:“是谁?是谁?凤娃,你在哪?” 凤娃小跑过來,抓住我的手道:“楔精,你别害怕,我在你身边呢。”
我侧耳倾听,姬神月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我皱了皱眉道:“你是谁?”
“我……我是神月啊,美人,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他的声音略带哽咽,带着无限的的惊愕。
外面一阵冷风吹进來,将门摇的吱嘎吱嘎响,我又将头向棉被里缩了缩,朝着那如流泉清澈一样的声音道:“神月?”他欣喜的嗯了一声,我又道:“你是谁?我好像不记得你。”
我使劲的想了想,在我脑海里就是沒有叫神月的男子。
“什么?!”他的脚愣愣后退了一步,我扬起头迷惑道:“我应该认识你的么?”
“怎么会这样?”我感觉我的手被谁轻轻执起,一滴温润的泪水溅在我的手背上,我吓得惊叫起來:“放开我,放开我!”
凤娃将他拉开在他耳边轻说了什么,遂又道:“神月,楔精累了,你且回吧。”神月略带沉重的脚步缓缓抬起,复又愣在原地,看着我久久不语,直到后來,当我再也挡不住瞌睡的來袭,终于听见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我哀叹一声,对凤娃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呢。”
窗外冷月如霜,寒冷的夜里静寂的沒有一丝声响,像是死亡的黑暗诡歌,最近,我越來越嗜睡了,我时常能感觉到窗外传來一声莫名的哀叹,和那人久久凝视的眼神。
每次入睡的时候,窗外都会响起一阵安魂曲,,琴声优雅动听,像清凉的泉水般,带着丝丝温暖将我包围,很多时候我都会在这首安魂曲中安然入睡。
这日,当我依然在睡梦中时,迷迷糊糊,从嘴巴里吐出一个个破碎的音节,我叫道,夙玉……夙……玉。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是茶壶落地的声音,我一个机灵连忙惊醒,茫然地看着四周道:“凤娃,是你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凤娃蹲在地上拾起地上的碎片,嗫嚅道:“我……天太冷了,我不小心手抖了下。”
我轻轻一叹,道:“下次可要细心着点,天太冷,就躲到被子里去吧。”
她沉默不语,将碎片处理完之后,又端了一杯暖茶过來,坐在我身边替我捏了捏这疲惫的身躯,我轻轻吮吸了一口,凤娃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将茶杯递给她道:“有什么事情便说吧。吞吞吐吐作甚?”
“楔精,方才你似乎在梦中喊夙玉?”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像是的。”
她呼吸一顿,一副紧张的模样,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你怕什么?夙玉是一只狸猫,可温顺了,又不是老虎。对了,把夙玉给我抱过來吧。”
凤娃微微一怔,刚想说些什么,我拂开她的手道:“快些去吧,天这么冷,夙玉在外面会被冻着的。”
她点了点头,道:“楔精,你且等我一下,我马上把狸猫抱來。”
凤娃一走,我又百无聊赖的打起瞌睡來了,这一觉似乎睡得太久,醒來的时候身子有些疲惫,殿内传來一声轻轻的脚步声,我一喜道:“夙玉?”
那只狸猫喵喵的叫了声,便跳到我的怀抱里,它温暖的绒毛在我脸上蹭了蹭,我乐呵呵的帮它梳着绒毛,这时门忽然被谁打开了,冷风呼呼向里面灌着。我呛了一口冷气,剧烈的咳嗽起來,一丝腥甜从喉咙里直接喷了出來,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楔精!”
只听见一声急切的喊声,我茫然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