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模样奸滑中年捕快的耳语之后,刘志成脸上一片铁青,一双冷厉的眸子愈发森寒,确认道,
“你真的看清楚了?无暇是亲自到了段毅的院子里,没有带傅飞和孟绅?”
中年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更不会冤枉段毅。
这人是刘志成花了不小代价收买的眼线,专门给他盯着杨无暇的动向,为了知己知彼,好早日攻克这个天之娇女,人间尤物。
因此刘志成对于杨无暇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这女人很少和男人单独接触,一般身边不是跟着傅飞就是孟绅,又或者两人一起跟随听用,属于公事公办的那一类。
但现在杨无暇独自一人去见段毅,在刘志成眼中的苗头可就有点不对劲了。
想起刚刚两个师弟回报的段毅包庇霍孝祖的事情,再念及杨无暇和段毅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以及每次和杨无暇见面都是一副冷冷淡淡毫无进步的景况。
刘志成心中的愤怒和嫉妒便如火烧一样,燎遍身体的每一处,面上虽然还是保持镇定,但眼神中已经露出一抹阴毒,
“谁敢和我抢无暇,谁就要死。”
时间匆匆而过,就在徐凡死后的第六天,击杀徐凡,并在一片质疑和冷眼当中声名鹊起的段毅出现在梧桐路当中,击败一十二个挑战者,再次出了一阵风头。
事后,段毅匆匆离开梧桐路,只是在他身后,跟随了至少超过八个人,紧紧吊在段毅身后,分别是来自不同的势力。
之后段毅施展轻功甩开这帮探子,但江湖上追踪的手法百变多样,他的行踪已经彻底暴露,被人知晓藏身之地。
是日,蓟县西城城外十里外,密林连绵,小道起伏,崎岖难行,很少有人来此。
此时正是月上枝头,星光点点,银辉披在大地上,使得暗夜更加清冷。
段毅靠在木屋的窗口,拉开窗户,用掰断的小棍支在窗檐上,头伸出窗户,看着天边忽闪的星星和圆圆的月亮。
吐了一口长气,似乎将郁闷和焦虑排出体外,恨恨的朝着四周漆黑的密林伸了个中指,随后将头伸回木屋当中。
段毅坐在烛火摇曳的木屋当中,铁剑不离手,席地而坐,另一只手掌扒开牛皮纸,将一只熏鸡扯出,一边对付着自己的晚饭,一边竖起耳朵,静心探听四周的环境。
没办法,不得不谨慎,因为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要他命的人,所以他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不然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从防守森严,固若金汤的六扇门分部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然是归功于美女捕头杨无暇的瓮中捉鳖之计了,而且为了眼下这一幕,可动用了六扇门不少暗子和渠道,营造出这么一个假象。
眼下鱼饵已经放出,就看能不能钓到血屠僧这条大鱼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想对付段毅的人,一切都看段毅自身的应变能力和武功。
至于捕鱼的网,也已经撒下,只是隐藏在这被浓密枝叶蔓延的黑暗当中。
忽然间,段毅将熏鸡扔到一边,手中铁剑撑起,剑身横扫,劲风一下吹灭木屋仅有的一根蜡烛,使得屋中变成黑暗一片。
段毅一个鹞子翻身,滚到木屋门后侧,呼吸渐渐变缓变弱,近乎不可闻。
双眼在黑暗当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双耳颤动,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异样声响。
莎莎,莎莎,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手握厚背大刀的昂藏汉子龙行虎步,踏着林间松软的泥土,拨开眼前的枝叶,见到了在一片平坦地带,孤零零竖起的一座木屋。
因为月华照耀,而且木屋四周空旷,没有树木遮蔽,倒是能清楚看到木屋的具体情况。
四周的木质已经被风雨腐蚀,霉迹斑斑,草灰色当中还夹杂着几缕熏黑,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生火,不小心燎到一部分。
除了这孤零零的木屋之外,四周再没有别的建筑,只有一颗颗高大的树木,扭曲延伸的枝杈,还有刮在林间呜呜咽咽的风声。
邱少真双目骤然放出一抹疾电光彩,朝着木屋迈去,一步,两步,三步……
待到距离木屋门前只有不到十米远的时候,邱少真骤然停下脚步,浓眉堆蹙,拉扯着唇角的肌肉,冷厉开声道,
“段毅,我知道你躲在里面,给我出来。”
声音落下,过了几秒时间,屋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传出,也没有任何反应。
邱少真脸色渐渐变得不耐烦,持刀的左手时而上扬,时而落下,左手的大拇指也扣在刀鞘的边缘,时而顶开刀鞘,肃杀之气尽显。
屋中木门后,段毅人融入黑暗当中,俊颜微变,没想到竟然是邱少真第一个找过来,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大仇才是。
不过段毅随即想到江湖谣传的他和宇文兰君之间的fēng_liú韵事,不由得嘴中发苦,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如果邱少真单纯是找他来问罪抢人头的那件事,那么还好办,大不了赔罪,反正那件事的确做得不太地道,邱少真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打生打死,不值当。
但要是因为宇文兰君的问题来找他,怕还真没那么容易过关。
毕竟事关头上种草,只要不是没卵子的男人,总归是有几分火气的,而且这种火气还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
屋外,邱少真的耐性渐渐被消磨殆尽,右脚黑靴踏前一步,就要拔刀。
身前的木屋发出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同时迎面走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