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听了,虽是知道如此结果,还是难受的像是被别人挖了心一般,一时顾不上穿鞋子,也顾不上皇上说的,明日之前自己不能出相印殿,只带着苗初,大步出了院子,迎着风雪准备出门。
院子有些湿滑,回雪险些滑倒,走到大门口时,脚下因没有穿鞋子,早已是冷的如麻木了一般。烟紫见状,只得在后面拎了一双鞋子急急的追过来。只听扑通几声, 回雪抬眼一看,门口跪下了两排小太监,足足有六个,一个个跪在雪里一动不动,见回雪出来,一起截住了道:“郁嫔娘娘恕罪。皇上有旨,不准相印殿众人今日出宫一步,娘娘也不例外。”
回雪听了,试图冲出去往前走,却被小太监们在后面扯住。烟紫见她脚下冻的通红,脸上也是挂着泪滴,又见小太监们把她围成一团,只得上前去,一把拉过她的胳膊道:“主子,皇上不让你去,你又怎么能去的了。事情既然这样,不然我们去屋里好好想想对策,万一您不爱惜身子,自己先倒下了。这相印殿里,可要让谁来做主才好?”回雪听了烟紫的话,并不回头,一阵撕扯之下,只觉得又冷又怒,一不注意,只觉头上似盘着无数黑洞,自己的身子慢慢倾倒,眼睛越来越沉,只那么一会儿,回雪便昏了过去。
众人忙抬起她送到内室床上,烟紫把铜盆里的炭又烧的旺了些,用铁钳子又夹了几块放了进去,又让小宫女打来热水,自己小心把毛巾浸湿了,小心的给回雪擦了脚,来回擦这么几次,回雪的脚才稍微暖了一点,屏退了奴才,烟紫又把回雪穿的沾了雪的外衣褪去,轻轻的扶了回雪在被子里睡着,把锦被盖到她脖颈处。才拿着回雪的湿衣服往外走。一时把衣服交给清洗的婢女,见苗初红着眼在廊下等着。便拉了她掀开帘子进了屋,两个围坐在铜盆前,烟紫小声的说道:“你家主子出事,这皇上已定下来,皇上金口一开,哪里还有回转余地,她们姐妹情深,我们做婢女的也知道,但说句不应该说的,就算我家主子现在去,怕是也救不下你主子了。你要节哀。”
苗初听了,拉过烟紫的手,努力想说出话来,只是喉咙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床上回雪昏昏的躺着,不禁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自己自从跟了素答应,见过她跟皇上恩爱的时候,也见过别人对素答应的觊觎,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素答应就像是邪鬼缠了身,不去惹别人,但别人的事却总摊在她的身上,上一次被禁足已让她心灰意冷,如今又赏了鹤顶红,怕是今晚真的难过了。
烟紫劝了苗初一会,又拉着她的手放在铜盆前烤了一烤,苗初道了谢,说是不忍心看素答应一个人上路,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便欲出门。
“你就别试了,你进的来,但还能出的了,相印殿里的任何人,明日前都不能出去一步。”烟紫叹了口气道。
“我如今还是延禧宫的人,他们这话对我不做数,我还是要回去。哪怕是在大门外看看也好。”苗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给烟紫福了一福,一时掀了帘子出去,烟紫竖耳听了一会,大门口倒是没有动静,想来她是真的回延禧宫去了。外面的雪肆意的下着,烟紫站起身,把支着窗子的木条放下来,看着铜盆里的火上下跳跃着,不知等待她们的明天,又会是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