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绘贵人带着婢女阿香一阵风似的出了慈宁宫的门,脚步轻盈,一脸冷艳,婢女可蕊在岑梨澜身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绘贵人也怀孕很久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大?跟没怀孕时一模一样呢。”岑梨澜听了这话,忙拉了拉可蕊的胳膊,示意她不要乱说。但绘贵人显然是已听到了可蕊的嘟囔,她回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可蕊,然后是略有迟疑的顿了顿又笑了笑,才扶着阿香走了。这个动作倒让可蕊莫名其妙,却又多了一丝忐忑不安。
回雪跟岑梨澜见绘贵人走远,才相互扶着向着永和宫而去,如今良嫔出了这样的事,永和宫自是一片哀凄,但宫里自古只有皇帝去了才会大行仪仗,白衣白裤,就连各宫门上,都是白纸白花,更不消说纸人纸马,香火不断,可怜良嫔只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女人,所以虽按皇上的意思以妃位出丧,但也是极快的被内务府操办完毕,永和宫被从里到外清扫一通,跟往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了。或许过不久,这里又会住进一位新的主子了。想来宫里的女人,为争一个皇上努力了一辈子,死后不过是如此了事,不禁让岑梨澜跟回雪有些唏嘘。在门口站了一会,便欲转身回去。
“两位娘娘不进来就要走了?”二人背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转头一看,正是那日在畅音阁遇见的二阿哥。只见今日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绸缎袍子,外加一件暗粉色绣如意的马甲,腰里却还是挂着那块吊着淡黄色穗子的和田雪玉,可蕊见了二阿哥如此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禁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她甚至还记得,上次在畅音阁,二阿哥给自己的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此时抬起头,二阿哥虽然是跟二位主子说话,可眼神却分明还留恋在自己身上,于是心里一阵羞涩,桃花顿时开满脸颊。
“难得二阿哥如此通情达礼,还来永和宫悼念良嫔娘娘。”回雪道。
“良嫔虽害了我额娘,但她怎么说也算是跟我额娘有过几十年的交情,如今我额娘不能来亲眼看她死,我不过是来替我额娘看看,这种背信弃主的人,会是个什么下场。”二阿哥突然一脸冷漠,站在二人身边,小声的笑了起来。
“人都死了,二阿哥说这些未免太过了。”岑梨澜道:“叶赫那拉氏是为什么进的冷宫,想来宫里人也都知道,二阿哥却把罪都加在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身上,不觉得苛刻吗?”岑梨澜一向看不惯二阿哥的大爷做派,又听他说话如此尖酸,不禁反驳道。
“二阿哥来永和宫也是一片孝心,良嫔娘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反思已过,二阿哥大度,所以才来看良嫔娘娘最后一眼的。”二阿哥听完岑梨澜的话,刚要发怒,却被可蕊的一句话给压了回来,可蕊说完这话,见二阿哥情绪有所好转,心下不禁暗自得意,看来在此人面前,自己还算是有分量的。只岑梨澜听了可蕊的话,瞪了她一眼,可蕊才撇了撇嘴角。
“你这婢女倒是个识相的。我记住了。”二阿哥说着,从可蕊身边走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一笑,才带着小太监走了。
众人回到相印殿时,已是中午时分,回雪留岑梨澜在自己宫里吃了午饭,便让婢女们都去廊下侍候,又使了个眼色,让烟紫带着可蕊去延禧宫看看自己的姐姐身体如何,看完再回来回话,烟紫心下明白,便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蕊去了。
“不是我多嘴。”回雪看二人出了相印殿,才压低了声音道:“可蕊是你的婢女,我本不应该说什么闲话,但这些日子来,我见这婢女吃穿用度不同常人,说话也常常是骇人听闻,本不是个省事的,你留在身边,不怕是个祸害?”
“姐姐多虑了。”岑梨澜听了回雪的话,喝了口茶道:“我当然知道姐姐是为我好的。只是可蕊这婢女,跟我久了,虽爱慕虚荣了些,又有些贪念,但侍候我还算尽心,也不会有害我之心,姐姐就放心吧。”
回雪听了便也喝了口茶,看着岑梨澜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自这次后,二阿哥回到阿哥所,倒会想起站在岑梨澜身边的婢女可蕊,她三番两次的为自己说话,长的也算有些姿色,二阿哥在这青春年少的时候,难免也是蠢蠢欲动,于是让小太监偷偷的去储秀宫门口守着,逮到机会,告知可蕊去阿哥所边上的一处偏僻竹林子里相见,可蕊听了小太监的话不禁也是心潮澎湃,转身去给岑梨澜扯了个慌,便跟着小太监偷偷去了,岑梨澜因知可蕊在宫里并无什么熟人,所以对她看管不严,也让她钻了不少的空子。二阿哥跟她缠绵过几次,倒也不显小气,把身上挂着的和田雪玉送给了她,也算是各取所需。
这样来去几次,可蕊跟二阿哥便熟稔成自己人一样。这一日太后令绘贵人代自己到阿哥所看看二阿哥,并亲自给他送一盒精致糕点,绘贵人本不想来,心里思量着,如今我没孩子,太后对二阿哥还是上心,处处讨他的欢心,一旦我有了孩子,自是让二阿哥去一边凉快,说着来到阿哥所,听嬷嬷说二阿哥出去了,便留了糕点在他房里,带着婢女阿香出了门,一时想抄个近路,便走到了竹林子边,见一个小太监正坐在林子边上裹着衣服打盹,心下奇怪,这么冷的天,一个小太监不好好在宫里呆着,跑到这林子里坐着干什么,正想着只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嗯嗯啊啊之声,虽然叫的人已是十分压抑,但绘贵人听到这声音还是不禁红了半边脸,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