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听了太监的回报,说是素妃在延禧宫跟皇上吵了一架,心里颇为高兴,于是扶了婢女凌云,向着皇上的养心殿去了。诺大的养心殿没有一点声音,皇上坐在紫檀木长案后面,心里颇感有气,王福全又不能在身边伺候,翻了几页折子,重重又的又扔回案子上。
荣妃掀了帘子进去,给皇上请了安,看着皇上的脸色不好,示意当职的太监去给皇上沏茶,自己缓缓的走过去,站在皇上身边。小太监一看是荣妃来了,好容易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忙了。
皇上把案上的折子往边上推了一推,把胳膊架在案上扶着脑袋说道:“素妃这次失了小阿哥,本来朕心里是一百个难受,就因为朕出去办事,进了青楼,让她知道了,就跟朕发起了脾气,她以前什么时候有过脾气,朕说过了去青楼是有事在身,又不是去花天酒地,她就不能体谅一下朕吗?”
“素妃妹妹也是可怜。”荣妃假装劝道:“小阿哥确实也是可怜,难免她心里不痛快,皇上就别跟她计较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朕也不想跟她计较,可这刀子般的话都说了出来了,又如何收的回去,不定现在她正在宫里生朕的气呢。”
“这不难办,等明日臣妾陪皇上亲自去延禧宫再走一趟,大家把话说开,就什么事都没了。”荣妃一边帮皇上揉着肩一边说着。
两个人在养心殿说了一会子话,小太监来报,钦天监监正在殿外求见,皇上听了,才让荣妃回去。
荣妃回到宫里,正遇上钱太医来承乾宫诊平安脉,便问道:“你那里可有跟金银花相似的药材?”
“药材倒是没有,不过有一味花瓣叫钩吻的,跟风干的金银花倒是几分相象,不过此花剧毒,一般奴才都是私下收藏,并不入太医院医册。”钱太医回道:“不如娘娘有何用处?”
“那这花果真会致死吗?”荣妃答非所问。
“少量中会中毒,中毒不深及时救治就不会死,如果用量大,中毒太深,那就回天乏术了。”
“恩,那就着凌云跟你回去拿两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小心行事。”荣妃交待着。
钱太医听了,也不好多问,便提了小药箱,行了礼,退到门外,跟婢女凌云,并肩朝太医院方向而去。之后钱太医便小心的拿了几片钩吻,用两层纸包了,递给凌云,凌云又小心的用手帕子包了一层,才放进了袖里。
等凌云办完差事回来,天色已暗下来,荣妃听说事已办成,心里高兴,又给凌云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正准备去了妆睡觉,太监来报,皇上今天翻了牌子,留宿承乾宫。听到这个消息,荣妃掩不住满脸的骄傲,这些天,皇上连皇后的景仁宫都没留宿过,今日来了承乾宫,真是莫大的荣耀了。
待给皇上请了安,屏退奴才,看皇上也累了,荣妃便伺候皇上就寝,透过昏黄的烛光,皇上看着床上的荣妃,不由得想起来了十几年前她刚进宫的样子,她的父亲为当朝的一品大员,但她自进宫却一直显得温柔体贴,从不在自己面前骄纵,青嫔那样的坏脾气,都能跟她好好相处,就连对待自己身边的王福全,也是照顾有加,实在是难得的很。生下大阿格钦格,那孩子又老实本分,从没跟自己提过过分的要求,一心读书。也算是她调教有方,想到这,皇上心里一阵欢喜,把荣妃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皇上看臣妾老了吗,有白头发没有?”荣妃笑着说。
“你才多大,哪里来的白头发呢,就是你老了,到时候朕也老了,你不用怕。”
“臣妾一辈子只有皇上一个人,这辈子心都给了皇上,皇上知道吗?”荣妃道。
“你还跟朕有个孩子,朕会好好培育他的。”
“谢皇上,臣妾也一定好好教导大阿哥,让他能早点替皇上分忧。”说了这句,荣妃甚觉得不妥,历代帝王没有谁愿意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自己刚才的话未免有点太直白了点。
“天也不早了。早点歇着吧。”皇上似乎并不在意,打了呵欠道:“也好些日子没在你宫里留宿了,朕也确实想你了。”说着吹熄了床头的红烛。
第二天早早的,荣妃去皇**里请过安,便去到养心殿等皇上下了朝。跟皇上一起用早膳。
“朕记起昨天钦天监来报,说是皇宫西北角近些天乌云蔽日,怕是对朕不利,荣妃,你怎么看?”皇上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那皇上的意思呢?”荣妃问。
“朕倒觉得,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大可不必相信。”
“皇上英明,臣妾觉得皇上是天子,自然有上天保佑,当然不会有事。”
“恩,用过早膳,咱们就去素妃宫里吧。”皇上道。
“臣妾遵旨。”
一行人来到素妃的延禧宫,素妃起身相迎,行过礼,便同在榻上坐着。
“妹妹这几天身子不爽,应该多加休息才是,本不应该前来打扰,荣妃道,只是皇上说,昨伤着了妹妹的心,所以姐姐前来代皇上给妹妹赔个不是,还望妹妹你不要生气了,以免伤着。”说着,便笑了出来。
皇上坐在榻上略显尴尬,倒也不滋声,素妃听了荣妃的话,从榻上起来,跪在地上道:“昨都是臣妾的不是,还望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臣妾在这给皇上请罪了。”
皇上听了,赶紧上前一步把素妃扶起:“朕当然也有不是,既然这样,昨天的事大家就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