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恭敬,可那三个耳光,明显震慑到了官成,他不敢再放肆,语气也稍稍恭敬了些:“郁妃娘娘,奴才此来,是有要事办的。”
回雪自然明白官成要来做什么,只是却没有说出来。
畅音阁的事,鲜血淋淋,皇上都不曾让官成现身,如今皇上却让官成来了相印殿,在皇上看来,相印殿的事,明显比畅音阁的事还要急迫。
官成得了皇上的旨,如今又有些骄傲的神色:“皇上让奴才…….来带锁儿侧福晋,不然侧福晋在哪个房间里?”
烟紫的双手哆嗦了一下,黑暗里,她听到锁儿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侧福晋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家主子呢。”烟紫试图安慰锁儿。
锁儿却显的有些颓废:“郁妃娘娘虽真心待我,可如今,皇上让贴身护卫来捉我,郁妃娘娘又怎么能够阻拦呢?”
回雪镇定的道:“如今天还没有大亮,侧福晋还在睡着。”
天气寒冷,哈气成冰。
官成等人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已冻的快僵硬了,如今只想着捉了侧福晋去,赶紧给皇上交差,便催促道:“天亮不亮的,皇上可等不及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的就让我们来相印殿,郁妃娘娘还是交出锁儿侧福晋吧,不然,郁妃娘娘也无法给皇上一个交待。”
锁儿不想回雪为难,一心想起来,却被烟紫按下了:“侧福晋还是躺下吧,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自乱了阵脚?”
“你们且去大门口守着,一个时辰以后。我自然给你们一个交待。”回雪默默的道。
官成却不愿意:“皇上让我们……”
“皇上那里有什么说词,自然有我担着,不必你操那份心,如今还尚早,侧福晋还没有梳洗,你们总不能这么蓬头垢面的就带了她去。你们在大门口守着,一个时辰以后,若我再不交人,你们强行进来,我也没有话说。”
官成听此话,心里才有了底。便带着一帮人窸窸窣窣的移到大门口站着。
寒风刺骨。
宫道里的风犹甚。
一行人站在相印殿大门口,冻的不停的跺脚取暖。门口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显的颇为急促。
一个护卫轻声道:“官头儿,一个时辰以后,若相印殿还是不交人,那可如何是好,咱们岂不是白挨了冻?白受了这罪?平时皇上养着咱们。轻易不让咱们露面的,咱们兄弟舒服惯了的,这黑天黑地的。又灌着冷风,可不是好差事。”
官成冷冷一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上养着咱们,自然有咱们的用处,这一次,便是皇上检验咱们的时候,咱们更得把事办好喽。这冻,自然不能白挨,若一个时辰以后相印殿还不交人,那可怪不得我官成心狠手辣。”
王方跑过去将大门关上,贴着大门静听了一会儿,那帮护卫抱怨连天,官成的话也很是凶狠,看来这一次,他们是一定要带走锁儿侧福晋了。
回雪悄悄招手,唤王方赶紧去收拾包袱,一面轻轻的敲开锁儿的房门。
烟紫迎出来,已吓的满头汗:“主子,他们走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回雪严肃的道:“并不是虚惊一场,他们在大门口守着,若一个时辰之后没有交出侧福晋,他们便要冲进来了。”
锁儿穿着睡衣起了身,直接跪倒在冰凉的地上:“又让郁妃娘娘受牵连了,我自知皇上不会放过我的,郁妃娘娘也不必为了我的周全而得罪了皇上,我梳洗好了,就跟他们去养心殿。”
回雪扶起锁儿,幽幽的道:“皇上让他们摸黑来相印殿,一定是心里很急迫的想见到你。”
“那锁儿侧福晋的下场,岂不是很惨?”烟紫插话。
锁儿流下泪来:“皇上一定是想让我死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我也是知道的,我在相印殿里不过是得过且过,早晚有一天,皇上会想到我的,这一天,果然就到了。我不愿意郁妃娘娘为难,我这就出去。”
回雪却拦住了她,让烟紫赶紧给侧福晋梳洗。
烟紫拿来衣裳,伺候着锁儿穿好了以后,又打算给她梳头,把一应的簪子也取了出来。
回雪小声道:“只需梳了头便可,不用再打扮了,时间不多。”
烟紫听此话,只得将一应的簪子,耳环等物又收了起来,只是将锁儿的头发轻轻挽起,瞧着十分素净。
王方已拎了包袱来,不过是装了一点银子还有几样相印殿的东西。
回雪将包袱递给锁儿,领着她出了门。
大门口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急促了。
锁儿被冷风一吹,身子发抖,或许是心里又惊又怕,她甚至不敢往门口看。
廊下的小太监们皆同情的望向锁儿。
王方早已搬了一架木梯子,往相印殿的后墙上一靠:“锁儿侧福晋就从这里……出去吧。”
锁儿不解其意。
回雪拉着锁儿的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想必皇上此次让官成拿你去,是凶多吉少,不然,不会这么着急,于其留在宫里,做别人的鱼肉,倒不如混出宫去,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锁儿慌忙跪在地上,眼含热泪:“郁妃娘娘肯为我冒这样的风险,锁儿感激不尽,可若是锁儿走了,郁妃娘娘不就危险了?况且皇上一定会找大阿哥问责,我不能害了郁妃娘娘,又害了大阿哥。”
锁儿抽噎着:“我宁愿一死。”
“你若死了,大阿哥的心,可就跟着死了,你且为了大阿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