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就想不起来了。
以至每当上朝时。听到下跪的大臣们嘴里喊着:皇上万岁时。皇上心里都很害怕。
可是吃了白药丸,又比吃人参鹿茸都有效,它可以让皇上短暂的头脑清醒,一些过往的事,已经遗忘的,想不起来的事,皇上也历历在目。
皇上又问樱桃:“那白药丸,你可还有?”
樱桃嘴角又流出一些污血来,她喉咙动了动,声音微弱:“早没有了…….如今我都快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
皇上脸色大变。忙叫王福全:“去太医院叫太医来,别让樱桃死。”
王福全小跑着去了。
樱桃的眼睛像渐渐开放的白菊花,开放。开放,开成一大朵,到最后,慢慢的蜷缩在一处,没了神彩:“皇上又何必…….救我……..我勾结…….安妃。自然是该死之人…….”
皇上没有说话。
太医很快提着药箱来了,跪在地上给樱桃把脉,却又摇头:“皇上…….她怕是不中用了。”
皇上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治。”
太医吓的脚底发凉,哆嗦着给樱桃再把脉,可樱桃的脉象,明明是将死的脉象。哪里还会有救呢,太医的汗滴湿了衣裳。
樱桃直直的望着太医的窘迫,强挤出笑来:“人的生死。都有定数,皇上何必要…….逆天而行?我自己懂医,若能医,自己早就…….医了。”
太医跪在地上磕头:“皇上……奴才……”
皇上心知樱桃活不成,便道:“那…….白药丸的配方。用了什么药,你总会记得。你把方子告诉太医,让太医记着,回头照着你的方子……..”
樱桃脸上渐渐发白,连呼吸也急促起来:“那白药丸,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制成…….宣国,是找不到…….那些东西的。”
皇上的脸白了。
他很着急,他想得到白药丸,哪怕是白药丸的方子,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樱桃连一个字也没有透漏。
皇上显的有些急躁,他站了起来,围着案子来回走动,走了一圈,又重新坐下,拍了一掌,直震的折子乱飞,有的掉在地上,王福全也不敢去捡:“樱桃,我知道,你跟安妃……都是一伙的,你们试图谋害朕…….试图掠夺朕的江山,如今奸计败露,你们就想…….自己死了,也要让朕陪葬是吗?你若坚持不说,相信不相信,朕让你五马分尸?”
皇上这是在逼樱桃了。
樱桃却一点也不在意:“五马分尸…….咳咳…….反正是要死…….皇上想让我怎么死…….都随皇上……的……的意思。”
皇上威胁不成,没了法子。
岑梨澜却见不得皇上这样。
白药丸的事,不过是自欺欺人。
皇上的身子每况日下,他自己却又不肯承认。便道:“皇上,安妃的话,与樱桃如出一辙,这白药丸,对皇上的身子,并无好处,皇上何必…….”
回雪赶紧偷偷扯了下岑梨澜的衣袖,这个时候,有些话,心里知道,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不然,皇上的心思被瞧了出来,皇上自然要恼羞成怒。
果然,皇上怒气冲冲的道:“你只管带好你的两位阿哥,白药丸的事,不用你费心!”
岑梨澜低下头去。
门口的小太监传话了:“皇上,大阿哥及侧福晋来了。”
大阿哥穿着一件米色的袍子,淡蓝色马甲,腰里系着一块白色玉佩,还有一个大红色的香包。
虽打扮的一丝不苟,可大阿哥的气色并不好。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都黑了一半。
侧福晋锁儿,穿着一件石榴红的襦裙,烟水绿的斜襟长褂,外罩一件白色的纱衣,头上梳着牡丹发髻,发间插着一支白色玉簪子。
侧福晋的打扮也是一丝不苟,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但是她脸上罩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额头因中了毒而长出的黄色脓包。
侧福晋很在意自己的脸面,并不敢看皇上,跪在那,也与大阿哥保持一步之遥,大阿哥在看她的时候,她甚至将头埋的很低。
回雪心里明白,看来。皇上是听了安妃的话以后,找大阿哥与侧福晋过来对质了。
皇上已怀疑大阿哥了。
自古帝王在意自己的权位,皇上也如此。
“皇阿玛…….儿臣并不…….”大阿哥已听到了一点风声,他端端正正的跪着,想要给皇上解释。
皇上却摆摆手,阴着脸道:“樱桃,你看看是谁来了?”
大阿哥就跪在樱桃身边,樱桃拼尽全身力气望了大阿哥一眼,嘴角竟然有笑意,她的梨涡浅浅的。沾了血,像两朵梅花:“大阿哥…….”
大阿哥虽震惊于樱桃没死,但却一直在记恨她。所以,不愿看她一眼。
樱桃嘴角浮现苦涩的神情:“你恨我……..应该的…….”
大阿哥还是端端正正的跪着,目不斜视,甚至不愿听樱桃在说什么。
“侧福晋是我害的…….若有来世……我当牛做马…….愿意赔罪…….这一生……却是来不及了。”樱桃涣散的眼神里,有一种叫做忏悔的东西。
她想亲自跟侧福晋道歉。可是侧福晋锁儿跪的远了些,她声音微弱,侧福晋却听不见。
她只能颓然眯眼:“大阿哥……我知道你……..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天……哪怕一个时辰……”樱桃断断续续。
她喉咙里像是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