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直抹眼泪。她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围墙倒塌了,她瘫软在地上,如烂泥一般。
玉妃呵斥:“你乱说的,我哥哥什么时候跟你情投意合,你就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你不过是觊觎我们蒋家罢了。”
岑梨澜拿出手帕来擦擦嘴角。笑了笑道:“这出戏可算好看了,秦欢跟玉妃娘娘的哥哥竟然…….好吧,秦欢。我问你,是不是因为蒋长行蒋大人答应带你出宫,跟你双宿双飞,所以,你才听他的话。装的疯呢?”
秦欢默默的点头。
玉妃转而呵斥岑梨澜:“岑妃这是故意套秦欢的话来诬陷我哥哥。”
岑梨澜笑笑:“你哥哥做下的事,还用别人诬陷吗?”
玉妃无言以对,面上红涨,如正月十五诡异的红灯笼。
皇上听了秦欢的话,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装出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拳头紧握,恨不得将案子上的茶碗扔下来砸个粉碎,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是一国之君,遇见这样的事,他不能让众人看了笑话:“秦欢……你接着说吧,把你干下的事,都说出来。”
秦欢笑了笑。又抹抹泪:“我装疯卖傻,大家才不会注意我。我曾在宫里跟蒋长行幽会过,有时候在御花园,更多的时候在畅音阁,有一次在畅音阁,我还遇见了玉妃呢,只是,她并不知道,我去那里做什么,蒋长行告诉我,玉妃娘娘在宫里不得安生,一直有郁妃娘娘压制着,新进宫的狐媚子又妖娆多姿,若我跟他就这样出宫远走高飞,他放不下玉妃这个妹妹,于是,他让我去害四阿哥,那些喂了药的麻雀,也是他让下人偷偷拿给我的,说是让四阿哥多食一些麻雀,以后四阿哥就会沉睡不醒,跟一块石头一样,或者脑子坏掉了,那以后,郁妃娘娘就没有可骄傲的地方了…….”
回雪默不作声,虽心中有波澜,却并没打断秦欢的话,她倒要看看,这个阴谋,到底有多深。
岑梨澜却忍不住:“我就说,这里面有鬼,原来都是你们做下的,郁妃娘娘并没苛待于你,你竟然对四阿哥下手,蒋长行哪里是爱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秦欢呵呵一笑:“对,是利用我,呵呵,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若他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让我以身犯险呢,且我在宫内受罪,他在宫外逍遥快活,如今还奸淫民女,呵呵,我算什么?他好狠的心,竟然利用我的一片真情……他不知道,这些天来,我就是靠想着他,才能活下去的。”
回雪默然,许久,望着秦欢道:“陈常在在永和宫的那件事,可是你做下的?”
秦欢望着陈常在点了点头。
陈常在捂着肚子,惊讶又害怕,一双手紧紧护在肚皮上。
秦欢冷笑一声,心里如千帆过尽,一片萧条,她本来是跟陈常在一块入宫的,大好前程也是一样的,可惜她误入歧途,如今陈常在,穿着织锦衣裳,发间插着玲珑簪子,可她呢,她落魄如同老妇,她不敢想自己。往事不堪回首,却又重上心头。
她只有对着陈常在笑,这笑很诡异,是笑陈常在的单纯,也是笑秦欢自己的歹毒,而如今,一切皆成空了:“皇上,陈常在的事,也是我做下的,那几天,我时常在永和宫门口流连,故意弄的狼狈不堪,永和宫的婢女菊香见我可怜,便引我进小厨房,给我拿了些吃的,我趁着她不注意,在陈常在所用的饭食里下了药粉,本来想着,能让陈常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失去孩儿,只是没想到,陈常在福大命大。”
陈常在的脸通红。她丝毫没有怀疑过秦欢。
倒是菊香,吓的跪在地上,陈常在知道她是无意,便也没有责怪。
岑梨澜默默的道:“秦欢你与陈常在又无瓜葛,为什么要害她肚子里的胎儿,难道宫里有娘娘嫉恨陈常在?”
岑梨澜自然说的是玉妃了。
玉妃赶紧辩白:“我可没做过这事。”
秦欢倒也没冤枉玉妃:“害四阿哥,还有陈常在,都是蒋长行,我那个大表哥教我的,说是为玉妃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扫平道路呢,只是没想到,最终一场空…….”
玉妃忍不住低声骂起来:“我那糊涂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