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指指地上的银锭子:“奴才不应该贪这两锭银子,而告诉大阿哥,麻雀烤着吃是好吃的,奴才误导了大阿哥,也害了四阿哥,所以……奴才怕郁妃娘娘追究……奴才宫外,上有老下有小,奴才怕死…….”
回雪心里早想到了这一点,她让王方去阿哥所时,已想到了这个太监,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罢了。
大阿哥是皇上的儿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断然不会轻易想出什么烤麻雀的事,此事,夏五在背后串掇有功。
“谁指使你的,给了你这两锭银子?”岑梨澜绷着脸问道。
夏五在内室里扫了一圈,才把目光落在三阿哥身上:“是三阿哥……给奴才的。”
回雪望着三阿哥,等着他的解释。
三阿哥急的起了身:“给你的银子,并不是我的,而是储秀宫的那个女人……让我给你的……只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罢了。”
夏五磕头如捣蒜:“郁妃娘娘,奴才不应该贪心,奴才不应该收下这两锭银子,就犯下这样的错,奴才……愿意将所有银子一五一十的交出来,还求郁妃娘娘饶了奴才一条命吧。”
回雪翻眼看看王方:“把他先关起来吧,听候发落。”
王方会意,扯着瘫倒在地的夏五出去。
回雪笑笑,望着三阿哥道:“你跟五阿哥还小,我呢,也不舍得责备你们,不如,你帮我办一件事,若这事成了,我便信了你的话。不为难你。”
三阿哥巴不得这样,急忙问道:“要我办什么事?别说是一件,三件也办。”
岑梨澜见三阿哥此种急不可耐的表情,回想他不过一个没长成的孩子,竟然心肠这般歹毒,暗暗惊心,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疑惑的瞧着回雪。不知这一回回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且三阿哥整天的不务正业,他又能办什么事?
回雪抿嘴一笑:“你先讲一讲。关于麻雀的事,你知道多少。”
三阿哥娓娓道来:“储秀宫的那个女人…….对了,秦欢。她平时偷偷的将半死不活的麻雀装在衣袖里,然后到阿哥所那里,扔在竹林子里,就学猫叫,然后我就知道麻雀放好了。就去告诉大阿哥知道。”
大阿哥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且去储秀宫一趟,就跟秦欢说,竹林子里没有麻雀了,四阿哥也没死,让她再给竹林子里撒一点麻雀,或者。把麻雀给你,你去撒。”回雪淡淡的道。
“可我…….她说不让我去储秀宫找她。”三阿哥有些沮丧。
回雪笑笑道:“凶手是她,若她服了法。你跟五阿哥也就安全了,不然……”
三阿哥果然又被吓住了:“我愿意试一试。”
回雪便又交待王方:“只说四阿哥如今已好了,同时去吩咐太医院及阿哥所的众嬷嬷,谁也不能泄露关于麻雀的半个字。”这才撒下大网,等着秦欢上钩。
次日。回雪暗暗交待两个得力的小太监,随着三阿哥到了储秀宫里。秦欢当时正坐在台阶上唱曲儿,看来心情不错,掌事嬷嬷也习惯了她这样,并不理会。只是在小厨房忙活。
三阿哥凑了上去,问秦欢要麻雀,秦欢看看三阿哥,又看看他身后的两个面生的太监,心里想了想,突然像被猫抓了一样,捂脸骂道:“你是鬼,你是来勾魂的鬼……来人啊,打鬼…….打鬼。”
三阿哥无法,只能生气的道:“四阿哥又活过来了,你不给麻雀,他死不了。”
秦欢弯身捡起两块土疙瘩朝跟着来的两个太监身上砸,一面砸一面喊:“你们都是鬼,是牛头马面…….”
两个太监刚退后,秦欢便阴笑着道:“鬼跑了…….”然后又压着声音道:“三阿哥,麻雀明天早上送给你。”
这话说的又轻又快,一般人根本听不出。只有三阿哥听在耳朵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小太监欲近前,秦欢又装模作样的喊了起来:“鬼又来了……救命。”
掌事嬷嬷正在厨房里监督宫女洗碗,听到秦欢鬼哭狼嚎的,只得跑了出来,一面行礼,一面祈求道:“三阿哥怎么驾临储秀宫了?您想吃什么?要什么?奴婢给您拿?这个女人脑子不清醒,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的,三阿哥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三阿哥哪里惦记吃什么东西,转身带着两个太监走了。
掌事嬷嬷送到门口,回头见秦欢在折一根稻草玩,便叹了口气,又去忙活了。
次日,回雪早早派了太监埋伏在阿哥所及竹林子里,岑梨澜回永和宫,见五阿哥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也没忍心责备他,只是早早的就跟回雪一起,等着真凶的出现。
秦欢一直在装疯卖傻,若不逮个现形,她是不会承认的。
请安的时候,回雪与岑梨澜窃窃私语,等着阿哥所那边的动静。
玉妃却捧着茶喝着,一直不走,打量着回雪与岑梨澜的脸色,假笑着道:“两位娘娘又在商量什么呢?郁妃娘娘果然是好脾气,四阿哥出了这样的事,郁妃娘娘一点也不愠怒,若是以后,我的小阿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得把宫里翻过来不可。”
岑梨澜冷笑一声:“玉妃有这功夫,还是回去养胎吧,别说了大话,闪了孩子。”
回雪捂嘴浅笑。
玉妃无趣,转身气汹汹的走了。
三阿哥站在阿哥所门口,到底没有往日神情自然,他时而听听阿哥所内的动静,又听听竹林子里的动静,心里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