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晚隔着窗户,看外面皎洁的月色,或是站在廊下,数着天幕中一闪一闪的星星,她一看,就能看一个时辰。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到后来,上官月没有侍寝,便得了个贵人的位分,而陈常在呢,也怀了孩子,以后孩子呱呱落地,陈常在的位分必然还要升上去,只有她,好像寂寞无闻。
她本来想着,万无一失,十月怀胎,生下孩子,谁又知道呢。没想到,纸里终是包不住火。
一开始回雪在叫门的时候,她便紧张了。只是想着,死撑着不开门,回雪万万不会撞了门进来。没想到,这万分之一的事,却发生了。
江答应情急之下,让自己的婢女脱下衣裳,将衣裳给许品穿上,然后将婢女关进箱子里,没想到,回雪还是认出了男扮女装的许品。
如今,许品已死,从回雪撞门那一刻起,江答应就知道,许品活不成了,她唯一遗憾的是,自己太拖泥带水了,若是早先就把许品转移出宫,便没有了现在的麻烦。
所谓儿女情长,有时候会害死人,何况刚才婢女还说,许品真正觊觎的,是上官月。
江答应正没头绪,不知如何才能救自己的命,想到上官月,她突然有了灵感,带着哭腔,装作十分可怜的样子道:“皇上,其实,这个许品,虽是在我宫里,但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我让他进宫,是另有目的的。”
皇上没有说话,也不深问,只是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深思。
“江答应让许品进宫是什么目的呢?”王福全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想深问,也张不开这个口。
江答应如捉住救命稻草一般:“皇上,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是因为我看不惯上官贵人。”
上官月愣住了。
江答应开始扯谎:“我觊觎上官贵人,所以才弄了这许品进宫,想着让许品勾搭上官贵人,若两人有奸情,那上官贵人这位分便保不住了,我虽是私心,但求皇上念在我怀了身孕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不应该害上官贵人。”
上官月没想到,江答应这个时候,竟然泼了一盆子脏水到自己身上,又惊诧,又有些气愤:“江答应…..你……”
回雪笑笑道:“江答应可真会编故事,可惜上官贵人早先就觉得有人偷窥她,所以她的婢女报于我知,太医以为是上官贵人有了幻觉,还给她开过安神药,这都是有脉案的,而我也因为偷窥之事,来看过上官贵人几次。而你的婢女也说了,是许品曾偷窥上官贵人,如果二人有奸情,何必偷窥?如今江答应冷不丁的泼脏水,试图说上官贵人与许品有奸情,怕是有些晚了。”
江答应脸更白了。
上官月擦一擦额头的细汗:“谢郁妃娘娘还我清白。”
江答应身边跪的婢女哭道:“皇上,其实,上官贵人跟许品…….”
“怎么了?”皇上猛睁开眼睛。
上官贵人照顾皇上,一直很细致。皇上对她,还是十分上心的。
回雪心里也一紧。
婢女抽了抽鼻子道:“许品私下间,曾对奴婢说过,他觉得上官贵人论脾性,论长相,都比江答应要好,许品虽对上官贵人有心,但上官贵人为人清白,并不知道许品这个人的存在,更不知道延禧宫里藏着男人。”
皇上松了一口气:“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婢女连连叩头:“奴婢是跟着江答应进宫的,以前在江府里,也曾伺候过江答应,所以她才信任奴婢,这些事,奴婢虽知道而没有报给主子们知,有隐瞒之罪,实在是因为,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若说出去,江答应会要了奴婢的命。”